俞凤下意识一躲,眼前却猛一黑,一把扶住窗台站稳。
“呦!这么烫!发烧了?”
大嗓门拔高。
“没有。”俞凤哑着嗓子否认,勉强撑着门框站直。
天刚蒙蒙亮。
远处东方一抹鱼肚白。
-
大波浪没再劝,扭头朝平台西北角走,那里有个小库房,平时堆着小旅馆不用的杂物。
俞凤直愣愣远远看着。
只见大波浪开门进去,没过一会,两个胳膊各夹一卷窗帘出来,又是艳俗的粉色,双层的纱帘,边缘蕾丝有些都磨破了。
路过门口时,大波浪又站下步子,“真不吃药?我那儿有退烧的。”
“不用。”俞凤摇头。
“你这丫头比驴还犟!”大波浪骂了句,抱着窗帘风风火火冲下楼。
-
回到屋里,俞凤刚关上门,阿嚏,先打个喷嚏,紧接着莫名一个冷颤,后背襂襂的。
这时。
楼梯口又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马靴特有的熟悉。
席铮回来了!
俞凤心里一慌,张嘴喘了口粗气,赶紧往沙发上躺,拽过他盖的被子搭了一半在身上。
她又在闭眼装睡。
-
等啊。等啊。
为什么还没听见开门声,脚步明明那么近了,难道刚才是她听错?
俞凤直犯嘀咕。
压抑的眼皮因紧张轻微跳动。
她悄悄翻了个身。
忽然,一股温热呼吸洒在脸上,痒痒的,扎扎的,带点淡淡的烟味。
俞凤睁开眼。
“”
她在他黑沉沉的眼眸里找到自己。
席铮单膝蹲在沙发旁,一瞬不瞬盯着她,眉头微蹙,“怎么睡这儿了?”
“你去哪儿了?”俞凤避而不答。
她躺着没动,鼻子囔囔的,鼻音浓重,连带尾音都哑得彻底。
闻言,席铮脸上一丝不自在飞速划过。
他看着她,略带纵容无奈勾起嘴角,捋顺她额角碎发,“哥不回来,你就不睡了?”
“”
一定是大波浪说的。
俞凤执拗别开脸,不想看他。
“不是让你别等”
席铮声音底下来,夹杂疲惫的暗哑,他换了条腿蹲着,膝盖抵住沙发边缘,一扯被角替她掖好,“冷不冷?”
俞凤坐起来。
肩上被角滑落,她没看他,盯着他鞋头沾了泥马靴,哑哑又问一遍,“你去哪儿了?”
“”
席铮没说话。
沉默,突然震耳欲聋。
门缝漏进一丝风,吹乱书桌上那一沓还没来得及点的红票子,哗啦啦打着旋。
忽地又一阵疾风。
红云漫天。
钞票雪片般纷纷扬扬,铺满地面,茶几、书桌,甚至床底下到处都是。
俩人同时怔了一瞬。
然后一眼对视,同步扑向空中,手忙脚乱抓捞那些飞舞的纸币,慌乱中肩膀撞在一起,席铮手朝后一伸,“砰”地将门关死。
谁也没说话,闷头就捡。
也来不及整理,抓到一把就随手堆在茶几上,很快堆起一座小山。
然后。
俞凤鼻子发痒猛地又打了个喷嚏。
再然后。
席铮动作顿住了。
他眉头紧锁,手里捏着一个亮闪闪的金色薄片,缓缓看俞凤一眼,抬手举到她眼前。
声里满是难以置信,“谁的?”
???
俞凤一愣。
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