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医生顾言为了从流弹中护住我,被弹片削去三根手指,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
他将残缺的左手藏在身后,对我笑得温柔:
“别哭。”
“我用一双拿刀的手,换你一世平安,赚了。”
“阿阮,你得带着我的梦想活下去。”
回国后,他成了最出色的大学教授,将我宠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他为我画眉,为我梳头,甚至亲自为我挑选每一件衣服。
直到那天,我在他的旧画册里,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落款是:亡妻,沈听阮。
而我叫,苏阮。
书房门缝里,他正摩挲着那幅画,对着画中人偏执低喃:“阮阮,我找到她了,一个完美的替代品。”
我曾敬若神祇的爱人,不过是将我当成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我笑着换上他最讨厌的红色长裙,点燃了那本有他亡妻的画册。
“顾言,是爱我,还是爱她?今天,你必须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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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迅速蔓延,将那张温婉的脸烧得焦黑卷曲。
尖锐的火警声骤然响起,刺破了别墅的宁静。
顾言冲了进来,浓烟呛得我不住地咳嗽,视线都变得模糊。
可我还是清晰地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冲向我,不是关心我是否被烟呛到,是否会被火烧伤。
他疯了一般地扑向那团火焰,不顾一切地想从火中抢救那本已经烧得差不多的画册。
“滋啦——”
他的手背被火焰烫得通红,瞬间起了好几个燎泡,可他浑然不觉。
他猛地转向我,那张俊美温润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狰狞。
“苏阮,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吗!”他对我咆哮着,温柔的面具,彻底撕裂。
我冷笑,浓烟熏出的眼泪混合着心碎的苦涩,顺着脸颊滑下。
我指向他那只残缺的、如今又添新伤的左手。
“比你的手还重要?”
顾言僵在原地,眼神里的暴怒瞬间凝固成难以置信的痛楚。
门被猛地推开,沈听雪冲了进来。
她满眼心疼地奔向顾言,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烫伤的手。
“言哥,你怎么这么傻!为了这种东西伤到自己……”
下一秒,她抬起头朝我嘶吼:
“你这个冒牌货!你怎么敢烧我姐姐的东西!”
我抬起手想擦一下被烟熏出的眼泪。
顾言下意识地将哭泣的沈听雪护在身后,好像我会吃了她一样。
“苏阮,你太过分了,给听雪道歉。”
我看着他维护别人的姿态,心底最后一丝关于爱的幻想,彻底碎裂。
“好啊,我道歉。”
我往前一步,直视着沈听雪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
“我该道歉的,是为什么我不是你姐姐。”
“为什么我不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满足你姐夫病态的幻想。”
“你这个贱人!”
沈听雪被彻底激怒,尖叫着朝我扑过来,被顾言死死拦住。
她在顾言怀里挣扎,声音怨毒。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占着一张和我姐姐相似的脸!”
“言哥愿意看你一眼,是你的福气!你竟然还敢毁掉我姐姐的遗物!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言哥哥当初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死在外面!”
我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这个充满腐烂回忆的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