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傅怀砚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子,砸在寂静的空气里,侧脸的线条绷得极紧,下颌线如同刀削斧刻。
风月如蒙大赦。
“是!属下告退!”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倒卷着退了出去,还不忘“砰”地一声带上了房门,那动静大得像是要把门板拍碎,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书房内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叶卿棠靠着书架急促地喘息,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和几乎要烧起来的羞窘。
“傅怀砚!你”
傅怀砚终于转过身,正面对着她,指腹重重碾过自己的下唇,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狎昵和回味,“叶大夫想说什么?”
他开口,声音依旧喑哑。
“是说我不该在毒发时‘五感错乱’,还是不该”他顿了顿,眼神在她被擦得越发红艳的唇瓣上逡巡而过,带着一种赤裸裸的侵略性,“尝到了比想象中更甜的滋味?”
叶卿棠被他赤裸的目光烫的浑身发麻,几乎像逃一样疾步出门。
门口,风月并未离开,而是一直站在门口,一脸焦急,像是有要紧的事要汇报。
见到叶卿棠,风月眼神下意识有些躲闪,又很快迎上来。
“叶小姐,沈一帆说要见你。”
大理寺,地牢。
叶卿棠跟着侍卫,沿着大理寺地牢阴冷潮湿的石阶一步步向下。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霉味、血腥气与绝望交织的腐臭,火把在石壁上投下跳跃扭曲的影子,冰冷的石壁渗着水珠,汇聚成细流,蜿蜒流入黑暗深处。
侍卫手中的钥匙串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最终停在一间狭小的牢房前。
在锈迹斑斑铁栅栏里,蜷缩着一个身影。
仅仅数日不见,沈一帆已不复往日贵公子的光鲜。
他发髻散乱,沾满污秽,那身曾象征身份的精美锦袍被人无情扒去,粗布囚衣,被地牢的污秽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过分瘦削的轮廓。
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耸,面色是一种病态的蜡黄,嘴唇干裂起皮。
听到脚步声,沈一帆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珠在火把的光线下转动,看清来人后,那双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混合着刻毒与疯狂的光芒,如同濒死的野兽。
“叶卿棠!”他嘶吼着扑到铁栅栏前,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条,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指甲缝里全是黑泥,“你这个贱人!毒妇!把我害到如此境地,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