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瞬间将马车周围的灯笼尽数掀飞、熄灭,几块燃烧的木屑砸落在车顶,发出噼啪的爆响。
“保护大人!”车外传来侍卫短促而凌厉的呼喝,紧接着是刀剑出鞘的刺耳摩擦声和杂乱的奔跑声。
马车在受惊马匹的疯狂拉扯下剧烈颠簸,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小舟。
叶卿棠被傅怀砚铁箍般的手臂紧紧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每一次剧烈的晃动都让她更深地撞进他坚实的胸膛。
那股清苦凛冽的气息,混合着尘土、硝烟和血腥的焦糊味,霸道地灌入她的口鼻,几乎窒息。
“别动!”
傅怀砚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紧绷的沙哑。
他撑住车壁的手臂肌肉贲张,稳稳地抗衡着车厢的剧烈摇摆,将她牢牢护在身体与车壁形成的狭小空间里,挡住了大部分飞溅进来的尘土和碎屑。
双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扑过来想抓住叶卿棠:“小姐!”
她小小的身体被甩得撞在另一侧车壁上,额头瞬间红肿起来,泪水和尘土糊了满脸。
“双儿!”叶卿棠的心猛地揪紧,挣扎着想去看双儿的情况。
“待着!”傅怀砚的手臂收得更紧,力道大得让她肋骨生疼,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翻飞的车帘缝隙,死死锁定着外面火光冲天的混乱景象。
他周身散发出的不再是车厢里那种带着侵略性的压迫,而是一种淬了寒冰、凝着血腥的凛冽杀气,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
又是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沉重的结构坍塌了,大地都在震颤。
拉车的马匹彻底失控,在车夫惊恐的鞭笞和呵斥下嘶鸣着人立而起,车厢几乎要被掀翻!
“抱紧!”傅怀砚厉喝一声,在车厢倾覆的瞬间,一手依旧紧紧箍着叶卿棠的腰,另一只手猛地护住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更密实地按进自己怀里,同时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以脊背为盾,硬生生扛住了车厢翻转时沉重的撞击!
天旋地转!
叶卿棠只觉眼前一黑,耳中轰鸣,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挟着狠狠撞在傅怀砚身上,随后是木头碎裂、琉璃灯盏炸开的刺耳声响。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她被严严实实地护在那具温热而坚实的躯体之下,只有细碎的木屑和尘土簌簌落在她的发间和肩头。
世界仿佛一瞬静止。
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灼热的气流舔舐着皮肤。
叶卿棠趴在傅怀砚胸前,剧烈地呛咳着,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以及那沉稳心跳下压抑着的汹涌怒意。她的脸颊紧贴着他颈侧的皮肤,那温度烫得惊人,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生机。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侍卫焦急的呼喊和杂乱的脚步声迅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