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玉听出弦外之音,这“碰上”是偶然还是故意尚未可知,但如果唐招天不是她的亲弟弟,在梁佑嘉的场子里闹出事,这处置肯定不会轻。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脏跟被利爪抓了一把似的,“其实你不帮也没什么,成年人该自己承担放肆的后果。”
梁佑嘉笑了,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玉玉,你的意思是说,我明知道事情严重性,却要见死不救吗?”
娴玉一噎。
当时在电话里,梁佑嘉只说唐招天碰了点违法的事,具体做了什么,他只字没提。
当时她只以为情况紧急,再加上身在异地,他索性长话短说。
现在面对面,她索性直接问了,“唐招天到底犯了什么事”
乍然听到那几个字眼的时候,娴玉臆想中的“打架斗殴”“寻衅滋事”都不算什么事了,他怎么能,怎么能碰那种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秋天夜里的风愈来愈冷的原因,娴玉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差点抖成了个筛子。
忽然,肩上一重一暖,娴玉慌乱抬眸,直直撞进梁佑嘉深海一般深邃的凤眸,他笑意一如既往的温柔,“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起风了,小心着凉。”
京市的冬天来得比南方早。
有些话,从来都不需要说的直白才能明白。
娴玉知道,梁佑嘉之所以帮唐招天,是为了她这个筹码,为了讨她欢心的。
这是隐晦的追求,想和她重新在一起的信号。
但娴玉犹豫了,她在哪里受了伤,就拼命想逃开。
他没有打直球,娴玉索性也装疯卖傻,只是夜里时常做梦,梦见他冷笑着质问自己,良心会不会痛。
如此耽误了两三天。
那天晚上回去后已经很晚,纪凌风已经走了,助理说小纪总公司有事,娴玉心神被其他事所占据,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
直到庆功宴上。
“小纪总是喜欢娴玉的吧?”
“要不是被小纪总内定,裴哥怎么还不下手?”
“咱们裴哥,长得可不比小纪总差。”
娴玉脚步止在包厢外,沉默许久也不敢进去。
“你在包厢外站桩吗?”
身后传来熟悉打趣的笑声,娴玉回头一愣,笑容尴尬,“我这就进去。”
“等一下。”
话音落下,娴玉怀里就被塞了一大捧花束,他的笑阳光又灿烂,“杀青快乐。”
娴玉心脏漏跳半拍,差点就以为这花是他表白用的了。
席上,娴玉坐立不安,她和裴禾野坐得挺近,裴禾野一直照顾她,娴玉推辞了几次无果,纪凌风看见后说,“小玉,来我这边坐怎么样?”
娴玉愣了下,知道这是纪凌风要帮她解围。
她对裴禾野也确实没有什么想法,若是拒绝纪凌风,那岂不是默认接受裴禾野的示好,若是接受了,在场很多双眼睛盯着,这场庆功宴之后,大概她是纪凌风女友的消息就会如同雪片一般刮得到处都是。
但即使这样,娴玉也没法对纪凌风恩将仇报。
她坐去纪凌风旁边,顺便抱走了那束在包厢门口他送的花。
有心人当然注意到,捂着嘴巴起哄道:“这花是小纪总送玉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