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佑嘉的脸色阴沉不定。
不善地看向贺秋泽,“你是谁,自己说吧。”
写在家教里的傲气。
贺秋泽不动声色,笑意如春风,“娴玉上大学后,这几年我是第二次见她,所以想必是阁下在她人生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梁佑嘉怔了下,自己的敌意像一拳头砸在空气上,对方丝毫没放在心上,倒显得他心胸狭隘。
“五年。”
只说了两个字,贺秋泽却听懂了,他是说和娴玉谈了五年。
“五年又如何?看刚才的情况,你仍旧得不到承认。”
梁佑嘉劈手想要拽住贺秋泽的衣领,只是没看见他怎样移动的,人就躲去了一旁。
黑眸晦暗不明,他似笑非笑道:“身手不错。”
贺秋泽没有动怒,反倒认为此刻的形势对他而言算是好事一桩。
他很希望,和娴玉再续前缘。
如果娴玉的前男友不珍惜,那就别怪他趁虚而入了。
贺秋泽噙着抹胜券在握的笑,拎着厚重的行李包,转身离去。
梁佑嘉没能进入娴玉奶奶的家门。
他和娴玉是前后脚回来的,紧赶慢赶以为可以赶上,没想到,赶上是赶上了,却撞见这一幕。
腊月29。
娴玉穿上奶奶前几年做的大花袄,腿上裹着厚厚的棉裤,脚上是村里同款棉拖。
整个人大概和精致都市丽人不沾边,手掌里抓上把瓜子,蹲在村口听人家唠嗑。
中午回家吃饭,又买了一袋瓜子,一袋糖果。
下午,她忙着贴春联,挂灯笼。
除夕这日。
护工昨天回家,娴玉要陪奶奶住到大年初八。
她负责调馅、和面,和奶奶一起包饺子。
往年,除夕这一夜守岁,都是娴玉跟奶奶一起的。
没想到今年唐若山夫妻和唐招天破天荒回来了——明明老太太做八十大寿都没回来。
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奶奶!”唐招天亲热极了,可娴玉看见,唐若山掐了他的后腰一记。
老太太笑得很敷衍,跟夫妻俩说,“今年不忙工作了?”
武娴笑道:“您生了那场病,我跟若山担心坏了,以往总觉得日子还长,忙着工作,这件事跟个巴掌一样,扇醒了我们。”
老太太这么大岁数,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哪个没见过?
儿孙这么多,谁是算计,谁是真心,她看得清清楚楚。
是以态度平平。
唐招天拎着礼物上前,“奶奶,这是爸妈给您带的年礼。”
有酒有茶,还有衣服。
可奶奶是不喝酒的。
娴玉把这一家三口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在心里讽刺一笑。
“有心了。”老太太没接,让唐招天把礼物放到桌子上去。
唐招天察觉到老太太不是很热络,暗自撇撇嘴,转身的刹那,翻了个白眼。
想到来之前,爸妈的叮嘱,他还是忍住了。
晚上,武娴帮着娴玉包饺子,煮饺子。
唐若山跟唐招天在院子里放烟花,在院子外放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