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了一夜,阿福也陆陆续续的闹腾了一个晚上,这个夜晚,谁都没有睡好,哪怕是狗爷和猫咪们,它们也被闹腾了一个晚上。
清晨天还没亮,很多村民已经起来了,很多人希望赶着露水之前去地里做工,那个时候不冷不热,回来了正好能睡一个午觉,去集市上干点其他的小买卖。
阿太却早早的起来,点燃了水烟,咕噜噜的吐出烟圈,狗爷和猫咪非常喜欢水烟的味道,趴在阿太的身边不起来。
阿太在厨房忙碌了许久,把东西全部都准备妥当,天还没亮,就带着那些祭祀的东西,到了村头社王的地方去供禳。
供禳是每家每户在大节日举行的祭祀活动,由来已久,有些节日是在家里供禳,有些节日是要到相应的地方,就像之前的二月二,是要到社王那儿供禳祈福。
阿太带着煮好的鱼,鸡,五花肉,还有一瓶三花酒,自己一个人趁着晨光和露水,来到了社王的地方。
阿太的供禳技术非常好,也许是从小就是当家人,这么多年都传承下来的,她会对着祖先和神明说很多吉祥的话,阿太说那些已经成为虚拟的人,都喜欢听吉祥话。
摆好整齐了酒和肉,阿太又拿出来了米饭,也放在碗里摆好,红烛点上,然后点燃九根香。
此时,阿太才絮絮叨叨的说起来:“家里的江小年不是嫁出去的,是两边走,孩子阿福也是归我们家管,也是社王的子孙后代,希望社王保佑孩子不哭不闹,快长快大。”
这些话说完,阿太坐着等,一直到酒过三巡。
期间,还有村民来往,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小年妹和阿福要来拜社的,是不是晚上哭了。”
“哭闹得厉害,可能是水土不服。”阿太笑答。
村民却笑了起来:“有时候孩子在城市里面出生的,回到农村就容易冲撞,实在不行,就到村里去问问,看看仙姑怎么说,要不要认一个继娘和继爷?”
“过几天再看吧。”阿太岂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回去之后,阿太把热心村民的话告诉了江小年,如果阿福再哭,恐怕就要去给师傅看看,如果五行缺什么,就去认一个干爹干妈,就是当地过继的意思,把孩子过继给新的父母,把孩子五行中缺少的东西补上。
很显然,这是由来已久的说法,很多小孩子都有干爹干娘。
此时已经是清晨,张宁带来了一些稻本,让江小年选择,打算种植哪一种。
张宁听见阿太的话,不由得笑了:“阿太,现在人都讲究科学养孩子,你们那一套不管用啊,阿福在家里每天都是大鱼大肉的,到了村子里,还有很多人抢着投喂,积食了所以哭闹,一会儿熬个山楂水就好了。”
“你这个小伙子,又没有生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阿太不以为然,点燃水烟。
江小年蹙眉:“干爸干妈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认呢,就算我们同意,人家也不同意啊,人家凭什么帮我们?”
“我们这儿不认人,人啊,总是靠不住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我们认的都是一些大自然。”阿太此时抱起了眼睛下面一片乌黑的阿福。
“怎么个说法,怎么我从小都不知道。”此时的江小年也懵了,问张宁:“你知道吗?”
“知道啊,这是对大自然的崇拜,也不算是迷信吧?应该是地方民俗的一种,现在还有很多民族大学的专家专门来研究的。”张宁也坐下,从口袋里拿出烟丝给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