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鸟在水田间觅食,鸟鸣声清澈脆生从山林间传来,充满着活力与生机。
山色朦胧雨亦奇,在稻香村立夏的农忙图景中,雨水是不可或缺的元素,它既是自然的馈赠,也是农人必须面对的日常,如今的稻香村,老幼皆在家里做饭,年轻力壮的在雨中耕田。
以前铁犁、锄头、镰刀等等昔日人畜共力之具,如今已被铁甲铿锵的农具所替代。
张宁把铁牛轰然驶入田野,仿佛撕碎了古老的农谣,也推开了新天地的门扉。
他非常熟练的操作机械臂,柴油味压倒了泥土香,天地间便有了这崭新的农事新章。
铁牛昂首挺胸,耕田机后面铁爪如巨梳般犁开大地,深深推入,将泥土翻卷如波浪起伏,随后又平复如镜面。
土地被无情地掀开,那黑褐色的肌肤袒露于天日之下,显出粗犷的生机。
九叔公立于田埂之上,手搭凉棚,眯眼凝望。
一群老人嘴巴微微张开,惊讶的在马路上看着神奇的一幕。
还有人拽住江小年,担忧又兴奋:“小年,我听张宁说在美国,加拿大,他们那些老外都是自动化耕种的,就像现在。”
“是啊,这里是大菜田比较好操作,如果是梯田就不行。”江小年耐心的解释。
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曾经无数次弯腰弓背于这片土地之上,此刻虽已无须躬耕,但泥腥味依然如旧日般扑面而来,竟使那些皱纹遍布的老人眼中莫名湿润了。
铁牛行过之处,泥土温顺地翻涌、舒展,如深墨泼洒,生命便在这翻覆中酝酿着崭新的秩序。
插秧机则如织机般穿梭于水田中,它行进得如此精确,机械臂伸缩,秧苗便如同被绣在泥水之上。它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将秧苗一株一株插下,整齐如尺量。
九叔公看着张宁一个人,竟然有些慌乱,扯住江小年:“小年,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被这些机器淘汰,一个人就能把所有的田种了这才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啊,犁地,插秧都干了”
九叔公在惊叹之余,又有一些自我危机。
“所以才要年轻人学操作啊,九叔公,这些机器只适用于平整的田地,咱们的梯田上不去,还是得用传统的方式抛秧。”江小年安慰道。
“以后施肥啊,除草啊,这些都可以用无人机操作,农学就学这些。”江小年指了指旁边的物件,。
张宁休息的时候,还不忘记教想要学的人怎么操作,在实践中学习,总是很快就能学会的。
张宁的出现打破了村子农耕的规律,九叔公总想找出一点错处来,哪怕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来,人家机械种植匀称,深浅一致,他终究是心服口服。
九叔公带着阿婶和其他老人,默默的往梯田山上走,看了两个小时机器耕种,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只有不断的侍弄土地,才能让这些老人的心里安定。
江小年跟在九叔公后面,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滑落,俯身插秧的手指在泥水中灵巧舞动,嫩绿的秧苗被精准地植入水田,在雨滴敲击的水面上留下圈圈涟漪,他却想着,以后更多闲暇,这些农人们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