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炸药,是二踢脚撕开了外面的那一层包装纸,他故意吓唬你们的。”跟着老鸭扁的人也傻眼了,万万没有想到,老鸭扁敢真的炸。
老鸭扁又哭又笑,指着那一座坟骂到了另外几座坟,把这些年的心酸真真假假都说出来。
张宁带着警察来了以后,老鸭扁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能被带到村委会进行教育,了解具体情况。
江小年匆匆的回到家里,阿太和九叔公等得很焦灼。
“小年妹,怎么样,我都听到后山有炸药响了,是不是真的被挖了,真是造孽啊,我以后死了,祖宗不得怪我啊。”阿太出了老堂屋,在门口等着。
江小年一脸疲惫,这件事其实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老鸭扁最后在全村人的谩骂和警察的教育中,得知不是真的炸药,而是在街上别人仓库里面偷的二踢脚。
九叔公很焦虑:“小年,应该没什么事吧?”
“没事,老鸭扁在外面乞讨多年,精神不正常了,可能要送去治疗,费用从村里合作社支出,张宁也征求大家意见了。”江小年轻描淡写,完全没说出当时多么惊险。
阿太连忙进堂屋,给余庆堂烧香:“感谢祖宗护佑啊,那一声那么大,我都吓坏了,我还以为”
江小年连声安慰:“没事,没事啊,老鸭扁在外面这几年都是当乞丐,没有身份证没地方打工,只能做一些坑蒙拐骗的事情,一路上都被人打,打坏了脑袋,刚开始想去找亲生父母,找了很多地方,最后找到了亲生父母太穷,他自己又不敢认”
坐在堂屋的屋檐下,江小年絮絮叨叨的跟阿太和九叔公转述老鸭扁在坟前指责骂人的话,大概也就是老鸭扁的经历。
阿太吸了一口水烟,忍不住感叹道:“也是个可怜人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小子当时被扔在村门口,都快要饿死了呀,他父母带回去一口米汤米口米汤喂大的。”九叔公想起以前的事,和阿太交流。
不一会儿老堂屋也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年轻人,听阿太和九叔公说以前的事。
江小年却来到了蚕房,看见其中的一个蚕有了动静,一只湿漉漉的蛾子顶破了蚕茧的壳儿,艰难的钻出来。
那个蛾子的翅膀皱巴巴的,就好像是被水泡过很久的婴儿手指头,还带着纹路。
慢慢的,慢慢的,翅膀舒展开了,灰白色的绒毛渐渐的展现出来。
江小年看着蚕房里面涌动的一切,能听见挥动翅膀的声音,紧接着,很多蛾子都破茧而出,他们都在簇架子上爬行,扇动翅膀,寻找属于自己的伴侣,随后,雌蛾就会产下密密麻麻的卵。
江小年不敢打扰,她知道,那些都是来年的希望。
看着满蚕房的蛾子,心情很复杂,毕竟从小养大,有收获的欢喜,也有分别的不舍。
人对动物尚且有情感,何况是人与人之间呢?
李明煦也跟着进来了:“这些蛾子活不长,产完卵就飞走了,一辈子这么短,高光时刻也就这么两天飞着的时候。”
江小年当然知道,花无百日红,人也一样,也许奋斗一辈子,就只有那么几次光鲜亮丽的时候。
老鸭扁也是的,他做了很多很多,就是想得到认可,最后才走上歧途。
芒种来了,天气也越来越热,在稻香村,天气热却也有天气热时的度过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