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李言蹊,守军将领根本不可能搭理他。
可偏偏是于惊落如今满朝中的武将大都曾是于还山的下属,或与他有关系。
如果是于惊落出面,由是以救驾为名,确实有可能指挥守军。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但这里是京城,鞑靼军本来就长途跋涉,而且鞑靼更擅长骑兵作战,在士气上也不如大乾军,连连败退。
眼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吉斯抓住皇帝以他为人质,这才阻挡了于惊落的攻势。
月光下,于惊落一身铠甲立于马上,目光如水。
此时的李言蹊在哪里呢?在秦府。
秦楚然望着出现在院子里的李言蹊,半响无语。
“今天晚上宫宴,你不用去看着吗?”秦楚然问道。
李言蹊说道:“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他看着她皱起的眉头,解释道:“母后也被救出来了,在安全的地方。宫里我派了沈放带兵前去,皇上身边也有我的人。城门那里也有人守着,一切都安排妥当。”
他说完看向了她:“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在府里,我不放心。”
他所有的关心和牵挂都做好了妥当的安排,唯独她没有,所以他亲自来了。
秦楚然没了脾气,他将她放在心上,她怎么会不满意呢?
秦楚然无奈地说道:“你也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李言蹊却道:“你就是唯一的意外,所以我亲自来了。现在吉斯应该已经到了城外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要分出个胜负了。”顿了顿,他笑着道:“那就要看于惊落的本事了。”
秦楚然没他那么镇静,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李言蹊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子时了,他有些不满。于惊落和沈放到底是怎么办事的?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结束?
他道:“你先回去休息,等有了结果,我再让人来叫你。”
秦楚然瞪他:“这个时候我怎么睡得着?”她抿抿唇:“父亲也在那里呢。”
李言蹊沉默了一下,“我已经让沈放注意了,会尽全力保全两位秦大人的。”
至于秦绅和秦晨,他就没有特意交代过了。
秦楚然望着他淡漠的神色,“陛下呢?你是不是也很担心他?”
李言蹊想了想,说道:“这个事其实皇祖父跟我说过。”他轻叹了一口气:“他说,我们皇室向来是无父子、无兄弟。因为我们首先是君臣,更何况,我这位父皇也不是心胸开阔的。他说,生为皇子,我已经得到了许多人都体会不到的权力地位,老天便让我父子缘浅,也是能理解的。他让我不要太过执着,只希望我不要成为第二个他。”
秦楚然明白这种感觉,先皇跟李言蹊没有这种顾虑,是因为先皇已经是皇帝了。
他们不会成为竞争的关系,所以还能留点亲情。
她蹙起了眉头。
李言蹊握住她的手:“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受这样的苦。我一定会做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我一定会很疼爱他。让我们先是父子,再是君臣。”
他的语气认真甚至带着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