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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她一直托人在京城打探消息,她想知道裴钦迟何时能彻底死心,也好在灵玉谷安安稳稳过余生。
指尖拆开信封,信纸展开的瞬间,她的呼吸先松了半口——信上说,裴钦迟派死士在郊外乱葬岗找到了那副柏木棺材。
打开时见了“尸身”,竟异常冷静,没再发过火。
“还好”她低声呢喃,眼底闪过一丝释然。他看见“尸体”,总该相信她死了,不会再四处找她了。
可目光往下移,她的指尖突然攥得信纸发皱,脸色瞬间从苍白转成铁青——信上最后几行字像淬了毒的针刺入胸口,“裴侯爷疑云舒隐瞒真相,已将其囚入地牢,日夜审问,云舒姑娘怕是撑不住了”
云舒——
苏婳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往后滑了半尺,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怎么忘了,裴钦迟最是偏执,找不到她,定会拿云舒撒气!云舒是为了帮她才撒谎,若真因为她丢了性命,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怎么了?”
陆清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从后山回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可看见苏婳惨白的脸和攥得发白的指节,眉头瞬间蹙起,快步走过来,“出什么事了?”
苏婳抬起头,眼里满是焦急,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
“清晏,我要回京城。”
陆清晏的脸色也变了,他的声音沉了些,眼底满是担忧,“裴钦迟还在找你,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可云舒在他手里!”苏婳打断他,眼眶泛红,却没掉泪,“这次我能活下来,全靠云舒帮我抬走棺材,替我撒谎遮掩。若不是她,我早就被裴钦迟找到,死在慎刑司了!”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桌上的乌鸡汤上——汤还温着,红枣糕也冒着热气,可此刻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我不能让云舒替我受罚,更不能让她替我去死。”
她转头看向陆清晏,眼神里满是坚定,没有半分犹豫,“清晏,谢谢你这些日子护着我,可我心意已决。云舒不能有事,我必须回去救她。”
陆清晏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动摇。
他知道,苏婳从来都是这样,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比谁都重情义,一旦决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无奈,却更多的是疼惜,“我知道拦不住你。”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塞进她手里——那是枚暖玉,触手温热,“这是陆家的平安玉,你带着,能挡些灾祸。”
苏婳攥紧玉佩,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鼻子一酸,“清晏”
“别说谢。”陆清晏笑了笑,眼底却藏着担忧,“不过,你要带我一起去,跟你一起想办法救人。”
苏婳用力点头,转身拿起药箱。
京城的路还很长,云舒还在等她,她不能耽误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