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殿内,熏香冷冽,李长安独立于窗前,方才与萧煜那场虚与委蛇的戏码,令她喉间仿佛仍哽着无法呕出的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冰凉的木质,前世血色与今生算计在脑中交织翻涌。
她需要力量,需要真正握于掌中的、忠诚的刀剑,而非仅靠与顾瞻那危险而脆弱的利益通盟。羽林卫——护卫宫禁,直达天听,若能在此处埋下钉子,日后无论是探听消息还是关键时发动,都将是一着妙棋。
记忆深处,一个名字浮凸而出:卫恒。
前世此时,他该还只是羽林卫中一名籍籍无名、备受排挤的低阶队正。但李长安清楚记得,北境朔风城那场惨烈的突围战中,正是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将领,于万军丛中血战护主,以一身重伤为代价,硬生生撕开匈奴铁骑的合围,救出被困的先锋营残部。其人身手悍勇,更难得的是忠义赤诚,绝非萧煜之流可笼络。然其出身寒微,性情刚直,在盘根错节、看重门。
“是!”卫恒抱拳,声音铿锵。
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三日后,卫恒因在校尉考核中表现卓绝,“破格”晋升百夫长,调入宫城西南隅一处关键岗哨。李长安手中,终于有了第一枚牢牢钉入禁军l系的棋子。
她于殿中听取墨砚低声回禀此事结果时,唇角微扬。顾瞻的消息,果然灵通得很。她并未隐瞒此事,甚至刻意让墨砚“察觉”,这是一种无声的回应,回应他此前那杯茶和那句“发间海棠”的试探——她并非只能依靠他,她自有其手段与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