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的第一夜,苏晚辗转难眠。萧执那句“你的命,现在是我的”在耳边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冰冷的警告。她像一只被金丝笼保护却也囚禁起来的雀鸟。
清晨,她强迫自已冷静下来。既然暂时安全,又有资源,就不能浪费时间。她仔细翻阅萧执“赐予”的那些旧书卷,特别是关于粮草调度和边境地理的记载。
(沈未晞内心独白):他明知我要查什么,还给我这些……是试探,是纵容,还是引导?无论如何,机会不能错过。
她发现一本地方志中,隐约记载了落鹰峡之战前,曾有一批粮草在运输途中“遭匪劫掠”,记录含糊其辞,与王敬亭当年上报的文书有细微出入。
正当她全神贯注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咔哒”一声,像是小石子落在瓦片上。
她立刻警觉,吹熄蜡烛,悄声移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看。月色下,庭院寂静,护卫的身影在远处巡逻,一切如常。
是错觉?
她回到桌边,准备重新点亮蜡烛,脚下却踩到一样东西——是一枚小小的、用油纸包着的蜡丸。
有人趁她不备,扔进了房间!
她心中骇然!这别院守卫森严,玄甲卫看守,竟有人能悄无声息地传递信息?是敌是友?
她小心地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陌生的字迹:
“王已察觉,欲毁账。速查漕运司丙字库,旧年卷宗七排四架。”
苏晚的心脏狂跳起来。王敬亭要销毁证据?这个送信的人是谁?为何要帮她?这会不会是一个引她出去的陷阱?
整整一天,苏晚坐立难安。那条信息像火一样灼烧着她的心。如果是真的,错过这次机会,关键证据可能就永远消失了。
但如何出去?硬闯肯定不行。求助萧执?他未必会信,甚至可能阻止,她无法解释消息来源。
傍晚,丫鬟送来晚膳时,她注意到丫鬟腰间挂着一串钥匙,其中有一把颇似后角门的钥匙。
一个冒险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
她故意打翻汤碗,弄湿了丫鬟的衣裙。
“哎呀,真是抱歉!”她连忙道歉,表现得十分愧疚,“快回去换身衣裳吧,我这里不打紧。”
丫鬟不疑有他,匆匆离去。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苏晚迅速取下那串钥匙,用预备好的软泥印下了钥匙的模子,再将钥匙放回原处。动作快如闪电。
(利用早年跟江湖人学的旁门左道)
夜里,她利用简单的工具和一根偷偷藏起的银簪,根据泥模形状,费力地撬开了锁簧(或者用巧妙的手法制作了一个临时钥匙)。过程不能太顺利,要表现出她的技巧有限但足够机智。
避开一波巡逻的护卫,她如通暗夜里的猫,悄无声息地溜出别院后角门。
漕运司衙门夜间守卫相对松散。她凭借对官府衙门结构的了解(父亲曾是高官),以及过人的敏捷和运气,躲过几队巡更人,找到了丙字库房。
又是锁。这次她花费了更多时间,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终于,库房门被打开。里面堆记了积记灰尘的旧卷宗。她借着微弱月光,找到七排四架,手指划过一排排档案。
找到了!“承启十年,落鹰峡军需调度细目”!正是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