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边人多,也抵不过体型上差异。
住这一带的都是非富即贵,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哪里受过委屈。
连吃几拳,红衣服想起藏在口袋里的美术刀。
本只是想吓唬吓唬,没想到当他亮起时,对方竟真不怕死迎过来。
他本能的防卫,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
鲜血像条刺眼分界线,顺着男孩眉骨滴落,染红脸颊,也染红所有人的眼睛。
几人平时再怎么狂妄,也没干过把人眼睛刺瞎这事。
各个慌神无措吓白了脸。
‘哐啷’——
美术刀丢在地上的声音里,夹杂着仓皇而逃的脚步。
小阿星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连尖叫都卡在嗓子间。
然而男孩站在原地无动于衷,抬手碰了碰伤口,任由血在掌心晕染,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迈步面无表情朝前走去。
“你受伤了!”小阿星双脚发软,在回神间亦步亦趋跟上:“你受伤了!不要再走了。”
“出这么大的事家人会担心的。”
“伤到眼睛很危险。”
“如果不方便告诉大人的话,我陪你先去处理下伤口好不好?”
男孩置若罔闻,直到小阿星声音颤得带着哭腔。
他莫名感到心烦,足以让他停下步伐的程度:“我说过了,离我远点。”
“别再来烦我。”
微风袭来,裹着夏日炎热,吹在脸上却冷如寒霜。
小阿星再次定在原地,眼眶里还泛着惊吓过后的泪花。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像上次那样什么都没说,又一次转身离开。
戛然而止的声音,并没有带来想要的痛快,反而像块石头堵在胸口越发沉闷。
烦,男孩心里想。
烦那些嚣张嘴脸,烦这世界的聒噪,更烦,突然真正安静下去的耳边。
肾上腺素褪去,男孩下意识拧眉。
后知后觉袭来的痛感,横冲直撞击碎坚韧防墙。
毫无章法。
鲜血凝固住的长睫下,一抹娇小身影措不及防闯入眼帘。
去而复返的小阿星,手里多了一个印有药房名称的塑料袋。
原本急促步伐,在靠近时刻意放缓。
隔着三米的距离,像每次放下糖果一样,把手中袋子远远放在脚下。
明显是哭过,带着浓重鼻音:“你伤得很重,就算不喜欢别人靠近,也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女孩站在阳光下,烈日渡在她身上晃得刺眼。
男孩沉默,瞳孔短暂失焦,那么身影似乎离他又近了几分,粉嫩唇瓣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什么,等意识再次凝聚,只听到耳边一声:“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沾着碘伏的棉签在伤口小心翼翼擦拭,时不时低头,吹出一阵轻风。
那几分钟仿佛变得很慢。
漫长到男孩从一开始后背僵硬到逐渐松缓。
漫长到一颗熟悉的糖果递到面前,才发现眉骨被贴了卡通创口贴。
“是不是很疼啊?”小阿星主动剥开糖纸,“大人说吃了糖痛就会飞走,试试嘛,真的很甜。”
糖果的甜意在舌尖悄悄化开,对上女孩弯弯的笑眼,男孩眸光微动,扭过头:“不关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