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第一次算是为了感谢，那这一次呢。
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奖励，为什么偏偏要送给这个。
是为了曾经许过的、却没来得及兑现的承诺吗。
周遭氧气变得稀薄。
夏繁星退无可退，后背抵在料理台上。
听着心跳快跳出嗓子眼的声音，窥着男生瞳孔里意外倒映出的紧张。
就在她想着怎么解释时。
“臭小子！你又在炸我厨房！”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打破厨房里微妙气氛。
顾老太如临大敌，手中操着准备好的拐杖冲进厨房。
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残局就这样映入眼帘，顾老太血压瞬间飙高：“你说你这两天到底抽什么风！整那一团团黑乎乎的是想自我了断还是想毒死谁！要不想做饭可以说，这么霍霍我东西还天天提心吊胆的。”
虽然年过六旬，但老人家骂起来气势十足，肺活力胜过年轻人。
把两人说得怔在原地，一个是被揭穿，一个则是诧异的。
夏繁星愣了好半晌，捕捉到关键词：“奶奶，你说他做饭？”
秦铖脸色
微变，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亲奶奶一秃噜全卖了个干净。
“是啊，这臭小子没跟你炫耀过吗，十岁就会做饭了，这几年家里都是他在开火，那一手好菜做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顾老太细细一回味，发现差点又给狗娃夸骄傲。
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这两天中什么邪了，天未亮就进厨房瞎倒腾，把小红吓得以为家要塌了，躲后院都不愿出来。”
顾老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凑到夏繁星耳边低声道：“他这是最近学习压力大了？”
这哪是压力大，分明是戏太多。
“没有。”每说一句，夏繁星嘴上笑容就僵一分：“奶奶别担心，他挺好的。”
待老人家离开，夏繁星一秒演变笑容消失术，清理干净衣服上的面粉。
刚转身，一只手横在面前。
“是会做饭，但和面不擅长。”秦铖解释：“真的。”
哪有厨子还带偏科的。
夏繁星没好气瞪了一眼，见那只手还拦着没要放行，直接踩上挡在面前的脚：“幼稚！”
“嘶——”
这一脚完全不客气。
秦铖疼弯了腰，看着女孩愤愤离去背影又笑得无奈。
小院每到秋天是最忙的时候，这节课刚结束，免费体力就被叫走。
以前夏繁星对秦铖体力消耗大没概念，直到看着眼前的几亩地，一时间也能理解之前的补觉行为。
用老太太的话说，就是狗娃突然开窍是祖坟冒青烟，但这股烟不知道能冒多久，所以不能忘了‘老本行’，也算是留个后路。
“就得让那臭小子体验体验，才知道学习是眼下最轻松的。”
夏繁星被拉到凉亭下，手里啃着顾老太亲手种的香瓜，感叹老人家前卫的教育方式。
躲了两天的小红也嗅到警报解除，不仅大喇喇跑到夏繁星手里偷吃，还跟着负责起监督任务。
趁机这个机会，夏繁星再次提起上次没来得及问完的话：“奶奶，你们搬到这里多久啦？”
“八年了咯，从这小子十岁到现在。”
“那之前都住在京市吗？”
“那小子是，奶奶我喜欢自由，年轻的时候云游四海没个定所。”提到这个，顾老太叹了口气：“后来是狗娃他妈没了，才回的京市。”
夏繁星不知怎么，想起那个只见过一次的女人，以及小黑从未出现过的父亲：“那秦铖的父亲呢？”
“狗娃性子野，融不进他爸新家庭，就一直跟老太太我生活。”大概这是最好选择，所以老人家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
得知夏繁星也是京市人，两人话题瞬间被打开。不经意提到过去住的地方，顾老太惊讶道：“狗娃之前跟他妈也在那边住过一段时间。”
所有蛛丝马迹，又一次巧合对上。
夏繁星心跳突然加速，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眼前，“奶奶，秦铖眉骨那道疤，是不是打架伤的？”
就在这时，小红昂着脖子跟顾老太告状有人偷懒：“大煤，大煤！”
“大煤？”
对上夏繁星疑惑目光，顾老太笑着解释：“喊它主人呢，狗娃小时候长得却黑，跟着小煤球似的，对了刚刚说到哪了，哦对，他那疤确实是和几个同龄人打架，被美术刀划伤的，那个时候他妈压根不管，后来我知道了，挨个上门骂才给我乖孙道歉，咦不对，女娃你怎么知道这事？”
“”
因为，她是当时的唯一目击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