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六,继续……”
张富贵、庞仁等军汉看着七具尸体悄无声息地倒在阴影里,眼底都燃着兴奋的光,压低声音催促着。
这种战术好,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掉两批敌人,他们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愈发渴望起来。
“糊涂!”秦猛猛地回头,冷喝一声如冰水浇头。
他手上同时发力扼住老六的脖子,对方刚要扯开嗓子喊话,瞬间被掐得喉咙里只剩“嗬嗬”的漏气声,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像块猪肝。
“兵法里说‘凡事不过三’,人家又不是傻子。”秦猛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满脸热烫的军汉们。
“换作是你们,接连看到队友出去接应却没动静,会不起疑心?再用这招就是自投罗网。”
张富贵等人顿时哑火,一个个垂着头不敢吭声,方才的兴奋劲儿全被浇灭了。
庞仁挠了挠头,小声问道:“大人,那…那该怎么办?”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个时候,时机刚刚好,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秦猛话音未落,右手拔出横刀,已经推搡着老六往庙里冲。
他手腕一松,同时低声警告:“敢乱喊就拧断你的脖子!”
老六吓得魂飞魄散,只能被他半推半拽地往前挪。秦猛回头瞪向众人,声音里带着狠劲:“我先上,你们紧跟着。庙里撑死三十人,你们二十多个带甲汉子要是拿不下,就别怪老子无情,都卷铺盖滚蛋,去种田挑大粪。”
“哈哈哈,今晚的肉羊可真肥!”秦猛突然扯开嗓子,用粗嘎豪放的嗓门喊着,一脚踹开半掩的破门,如同一尊杀神推着老六猛地撞入庙。
庙门内的狭窄前庭里,两处篝火噼啪跳动,七八个汉子正围着篝火大嚼羊肉、狂灌劣酒。
见陌生人撞入,他们瞬间惊跳如炸毛的野狗,边大声咒骂,朝手忙脚乱去摸身侧的刀棍。
“放肆,老六,他们是谁?”
“就是现在!”秦猛一脚将遮挡的老六踹向最近的持刀者,自己一马当先,如旋风般扑向左侧两人。
横刀在狭窄空间里暴起寒光,没有花哨招式,只有最直接的劈、砍、刺、撩。
刀光闪过,第一个汉子的手腕被齐腕斩断,惨叫未落已被秦猛肘击撞碎鼻梁,软倒在地。
第二个汉子举棍格挡,秦猛手腕翻转,柴刀却从对方的腋下切入,顺势旋身抽出,鲜血混合内脏碎块喷溅满地,在火光映照下泛着猩红。
“杀,杀光这些狗娘养的畜生!”
张富贵率领铁甲军汉如猛虎扑食,成阵结成战阵——刀盾手在前硬抗,长刀手在后补刀,铁甲铿锵作响,如钢铁洪流般碾压而上。
“杀!”秦猛哈哈狂笑,借着火堆掩护侧身滑步,躲开右侧劈来的短刀,反手一刀背砍中对方膝盖。
“咔嚓”骨裂声响起,汉子跪地的瞬间,秦猛刀刃已抹过他的脖颈。
不到几个呼吸,又有两个打手倒在血泊里。剩下的几个也被张富贵等着一拥而上,乱刀剁翻。
“混账,怎么回事?”
“虎爷,是敌袭…,快,抄家伙!”
正殿的动静骤然响起,十多个打手从偏厅里冲出来,手里握着刀棍嗷嗷怪叫。张富贵带人迎面撞上,盾牌与人体相撞发出沉闷的巨响。
刀光棍影瞬间交织成一片。一个打手刚挥棍砸中盾牌,就被盾牌后的军汉一刀刺穿小腹。
另一个想从侧面偷袭,却被斜刺里闪出的军汉砍中大腿,惨叫着摔倒在地,接着,一条长枪从盾牌缝隙中透出,直接扎穿他的胸膛。
“迅速推进,杀!”张富贵和庞仁一人率领十人队列阵,保持阵形,紧跟着秦猛向正殿冲杀。
这些军汉经过这段时间的苦练,配合初步有了默契。而眼前这场冲杀,就是最好的实战。
前排盾撞敌阵,后排刀枪补杀,配合默契如臂使指。秦猛更是如箭头般撕开防线,对付这些乌合之众如砍瓜切菜,转瞬便杀进正殿。
这里同样有篝火,七八个人,打手们满脸恐慌。
三个穿着皮袍、头顶剃光只留两侧小辫的女真人刚抓起弯刀,就被铁甲军队冲进来吓懵了。
“该死,是大周边军。”最年长的女真人气急败坏。
“啊!去死!”为首的独眼“虎爷”反应最快,他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到下巴的刀疤,此刻狰狞扭曲,厉吼着挥刀冲来,扑向最前面的秦猛。
但秦猛更快!
他砍翻挡路的打手同时,猛地蹬地,整个人化作残影撞来,一抹刀光再起,如死神之吻!
“铛!”虎爷的弯刀被横刀带着的巨力荡开,火星四溅中,他双手虎口瞬间撕裂,鲜血直流。
“死!”秦猛顺势贴身,左手如铁钩扣住他持刀的手腕,右膝带着风雷之声,顶向其肋下。
“咔嚓!”数根肋骨断裂的脆响伴随着虎爷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整个人像破麻袋般弓起身子。
一个女真人刚举刀,秦猛反手甩出腰间柴刀,这把舍不得被他放弃的厚重柴刀,如毒蛇吐信。
“噗哧”一声精准切入他的脖颈,鲜血喷了火堆一脸,火苗“腾”地窜高半尺,将周围染得一片通红。
左侧一个女真人怪叫着,挥刀砍来,秦猛已从小腿拔出牛耳尖刀,从刁钻角度斜撩而上。
“嗤啦!”弯刀落地,半条手臂带着血雨飞起!女真人捂着断臂惨嚎翻滚,秦猛上前一步,刀尖刺入他心口狠狠搅动,了结了他的痛苦。
最后一个女真人彻底吓破了胆,转身想翻窗逃跑。
秦猛如同背后长眼,反手掷出横刀。
“呜——噗!”直刀带着呼啸钉入女真鞑子后心,巨大的冲击力将他钉在破桌上,四肢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太凶、太快、太狠!
张富贵,庞仁等人不是第一次看到秦猛动手,可近距离直观这种场面,依旧是心头震撼。
这就是自家管队的实力?
杀人不费吹灰之力。什么被吹上天的女真勇士,不堪一击。
“杀!”这时,后殿杀声一片,八个魁梧高大的汉子冲来,他们身穿旧皮甲,手持刀枪,气势汹汹,见到虎爷在地上惨叫,气势瞬间一滞。
“干死他们!”然而,众军汉回过神来。张富贵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大吼,二十多人涌杀过去。
二十多个正规边军,身披铁甲的壮汉,如同一道钢铁洪流碾过,对上八个衣甲不齐的打手。
胜负,从一开始就没了任何悬念。
几乎是双方刚一接触,铁甲军卒盾牌率先迎上。打手们要么刚举起武器就被撞得倒飞出去,要么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被砍翻在地。
没有像样的抵抗,更没有僵持的余地,不过瞬息之间,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形便彻底崩散。
“啊——!”
“救命!”惨叫声像被踩破的水泡般接连炸开。
很快,捕奴队硬手就被冲散。
庞仁带着七八个军汉留在正殿,张富贵率队追杀。
死寂!
破庙里只剩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血腥味浓得呛人,与火堆的烟火混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秦猛连番爆发有些脱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捡起那把后背柴刀,看了眼横刀上的缺口。
这可是帅司送来任命文书时,给军官的配刀。
他走到只剩一口气的虎爷面前,捡起对方掉落的腰刀。这把刀入手沉重,雪亮刀身有着锻打云纹,寒光闪闪,比横刀锋利,显然是好刀。
“你敢杀我?我大哥不会放过你……”虎爷见秦猛持刀走来,边蹬腿向后爬,边还想放狠话。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猛一刀狠抽中脑袋,砰的后脑砸在地面上,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快,打扫战场,再抓几个活口,分开拷问情报。”秦猛大声下令,庞仁等军汉应声行动。
秦猛用虎爷的腰带把他手脚捆绑,再堵住嘴。顺手收走女真人的弯刀、腰刀和行囊里的银锭。
庞仁带队迅速打到战场,揪住没死的家伙审讯。一番搜刮下来,竟收获了五百多两银子。
一个女真人皮囊却有三百两金珠,千两银子。多半是从虎爷等人手头上购买奴隶所需。看来这群杂碎干了不少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秦猛还从虎爷怀里摸出两张面额百两的银票。腰间,一块精美的玉佩,玉质温润,价值不菲。显然不是普通人能拥有,这虎爷有点来头。以及一把钥匙,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喏,老六,这些是你的。”秦猛将几十两银子丢在老六面前,眼神冰冷如霜:“拿着做点小本买卖。以后再让老子碰到你做这勾当,死路一条。”
“谢大爷不杀之恩!”老六哆嗦着磕头,用破衣服裹着银子,连滚带爬地往庙外跑,头都不敢回。
然而,他刚跑出几步,就被一条伸来的长腿绊倒在地。
“管队官说不杀你,就不杀你。可俺庞爷可没说!”庞仁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狰狞地扑上前。
“贩卖同胞的败类,留你何用?”
“他要杀你,我可管不着。”秦猛露出无奈的笑。
老六这才醒悟过来,秦猛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他脸上瞬间露出狰狞之色,指着秦猛骂道:“无耻,你言而无信,说话如放屁,不得好……”
话还没说完,庞仁的刀已劈落,彻底断绝了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