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期间，顾衍一直在旁。
可阮周周知道分寸，不像以前一样撒娇耍赖，倒水、按铃、定饭，这些琐事，她自己一个人全干了。
顾衍站在一边铁青着脸，不说话。
慢慢地，她学会了在网上挂号、缴费，和医生打交道。
真好，总算能不再麻烦他了。
阮周周一转头，看到顾衍站在门口，眼神复杂。
阮周周的笑容也瞬间凝固。
顾衍提着一个饭盒走进来。
“我不是说，我在医院订饭吗？”阮周周指着手机，“我已经定了，很简单的，就在小程序里，不用像以前那样从家带过来。”
“我还学会了在网上挂号，缴费，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
阮周周越说越欢快，丝毫没察觉到顾衍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顾衍“砰”一声，将饭盒砸在桌子上。
“嘚瑟什么？”
“当二十多年的寄生虫，现在学挂个号，就觉得很骄傲吗？”
“如果不是叶蓁非让我带过来，我管你吃什么？”
阮周周没有反驳，握着手机坐在病床。
“你不会以为没了我，你还有赵欣然李珍那群人吧？我跟你说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你就是一个累赘，这辈子都不可能——”
话越说越上头，可在转身看阮周周那一刻，顾衍刹住了。
阮周周正疑惑，一滴温热的血落在手背上。
一滴，两滴，而后是哗啦啦一堆，成串涌出。
“快捂住啊！”顾衍大喊一声，转身冲出去叫护士。
阮周周仰头捂鼻，仰着头呆望天花板。
鲜血顺着她的指间溢出来，视线慢慢模糊，她却没有一丝感觉。
满脑海都是顾衍的话：嘚瑟、寄生虫、拖累，没人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
一个个残忍的字眼是从顾衍——她曾经最爱的少年的嘴里蹦出来。
顾衍冲回来，拿着毛巾捂住她鼻子，抱住她的头。
“医生很快过来。”
“周周，用嘴巴呼吸。”
阮周周抓住顾衍的手臂，大口喘息。
“别怕，有我在。”顾衍温声道。
阮周周呼吸一滞，更大的酸涩涌上心头。
不会的，你不会在的。
泪水失控地涌出，落在顾衍掌心。
顾衍察觉湿意，看向阮周周的眼睛，亮晶晶的，盈满泪光。
他怔住，避开了她的眼神，语气无奈道：“别娇气了，很快就好。”
阮周周点头。
“顾衍，”她声音闷闷的，“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一辈子的累赘。”
“……”
出院后，阮周周乖了很多。
仿佛整个人变了一样，不吵不闹、认真上课、上厕所也不会找人陪、配合班级活动，甚至报名参加了马拉松。
她不再如影随形地跟顾衍。
直到顾衍和林叶蓁同居的事情传开，大家才恍然大悟。
学校告白墙上一片艳羡，纷纷感叹顾衍和林叶蓁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偶尔有几条提到阮周周：
“顾衍的跟屁虫呢？哭鼻子去了？”
“那是人家伺候的金主，大名鼎鼎宋家的亲外孙呢，说话小心点。”
“呵呵，老子会怕她。傻逼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