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是温绯音的生辰,她被师祖母派去送礼,借机缓和关系。
师命难违,她还是去了。
温氏大殿气势恢宏,中间一池莲花美艳至极。
“沈师兄送给温氏大小姐的寿礼,竟是朱霞紫丹!这花世间罕有,每一朵都无比珍贵,他竟送了满满一池!”
“听说今夜不只是寿宴,更是两家正式定亲的日子。沈师兄要当众下聘呢!”
宾客们眼中尽是艳羡与惊叹。
姜雪遥抬眸望去,沈慕舟与温绯音并肩而立,宛若神仙眷侣,耀眼无双。
而她与他相伴多年,却只能偷偷见面,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姜雪遥眼眶微红,一切昭然若揭,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忽然,背后传来一道冷笑:
“眼红了吧?沈师兄不过拿你当炉鼎消遣。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也敢妄想跟温师姐比?”
姜雪遥转身发现,发声的是一名年轻女修。
“我不认得你,你为何出言如此恶毒?”
“自然是替绯音师姐出头。”粉衣女修唇角一勾,眼神满是鄙夷,“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该被人好好收拾。”
话落,她掌心一闪,一道阴冷的法力猛然打在姜雪遥肩头。
姜雪遥身体一颤,衣衫无风自裂,肩头的百合花印迹赫然浮现,瓣瓣赤红,在众目睽睽之下妖艳盛开。
殿中宾客被惊动,看到那个印迹议论纷纷。
“那是……缚心印!”
“她竟私下与人结契?怕不是被人当炉鼎用了吧?”
“难怪……原来是靠这种下作手段求庇护。”
粉衣女修眼底闪过快意,紧接着又念起一串咒诀。
姜雪遥身体瞬间僵硬,呼吸急促,灵脉里酥麻的感觉疯长,她甚至连跪倒的动作都不受控制。
这是师父当年改过的咒术,唯有他才知晓,如今却被旁人当众施展。
原本该是双修时才会用的心契之术,此刻却成了赤裸裸的羞辱。
周围的目光,从震惊到厌恶。
“好一个清冷圣女,竟是这般不堪!”
“太华宗掌门座下,竟收了这样的弟子。”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这个女修,下贱得很。”
更有几个修士低声哂笑:“如此姿色,竟便宜了那些长老们,不知我们是否也能尝一尝。”
姜雪遥指节攥得发白,死死咬紧牙关,努力想撑住,可身子仍旧不受控地伏在地上扭动。
屈辱像火一样灼烧,让她呼吸都在发抖。
“你不是一直爱装清冷吗?今日,就让所有人看看,你内心放荡的样子!”
就在此时,剑息破空而至。
“雪遥!”
沈慕舟推开人群,眼中闪过震惊。
他看到她趴在地上,肩头花印赤红盛放。
姜雪遥望着他,眸色猩红,却没有一丝求救,只有滔天的恨。
为什么?
为什么她将命都交给了他,如今却被人当众践踏?
不爱,便可以如此肆意伤害吗?
她咬破舌尖,借着鲜血和剧痛,逼出最后一丝清明。
踉跄起身,直直扑向殿中供台,一把抓起供奉的神箭。
“不!”沈慕舟伸手去拦,却晚了一步。
姜雪遥眼底泪光涌动,她反转长箭,狠狠刺入自己胸口,剑锋直抵灵海!
“噗!”
鲜血迸溅,她的身体因剧痛疯狂颤抖,却仍旧一寸寸将箭刃顶入灵脉。
“咔!”
血光炸开,肩头那朵百合花似烈焰般跳动,最终化作赤红的符文,被她生生逼出体外。
自断灵脉,舍弃一身修为,只为挣脱缚心印。
姜雪遥眼前一黑,重重倒在血泊中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