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他的长相,会觉得他的脾气都是温润的谦谦君子。
时沅半天没回过神,已经陷入美色当中无法自拔。
孟骁看出来了。
他垂下眼眸,情绪不太稳定。长长的鸦羽一般的睫毛遮挡他眼中晦暗的神色,时而欢喜时而纠结。
欢喜在于,她喜欢他的长相。
纠结的点,也是她喜欢他的长相。
孟骁从小便知,他的长相杀伤力有多大。只要和他不熟悉的人,总会因为他的长相对他误判。以为他温润如玉。
实则发现他的真性情,就会吓得破口大骂,慌不择路地逃跑。
再加上需要上战场,所以他就习惯戴上面具。
那。
仙儿看着他的长相,会不会喜欢过后便是厌弃。
觉得他这般温润的长相,却配上他这样的性子。
越看,反而越不顺眼起来。
想到这里。
孟骁皱皱眉,抬起手就要把面具戴上。
比起长相。
他更希望仙儿接受的是他这么人。
不过不接受也没关系,时间很长,他总会想办法让她接受。
大不了就以美色侍人。
“哎。”时沅发现他抬手,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腕,“别啊,这里没有外人,不需要戴面具的。”
孟骁抿下唇,唇珠饱满,看起来很好亲。他“哦”一声,闷闷不乐。
哎呀。
又怎么,我的金主爸爸。
时沅为了往后美好的米虫生活,伸手捧住他的脸颊,“孟骁,你不开心啊?”
他摇摇头。
她不信地撇撇嘴,“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主要的就是信任,你说是不是啊。”
见他抬眸看着自己。
看来是听进去了。
有戏。
“那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呗,你不跟我说,以后我有事我也不跟你说。”
孟骁听她这么一说,面色略显着急,“不行。”
时沅得意地挑挑眉。
他任由她捧着自己的脸,像一只乖巧的大狗,窝在她的手心。连眼神都狗眼汪汪起来。
“时小姐,你会不会觉得我的长相和性格不符,从而讨厌我的性格。”
她一愣,毫不犹豫地摇头。
“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是什么性格,孟骁,外界传闻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晓吗?”
“见你第一面,你表白的时候,我立马就答应,那时候我可不知道你长得什么样。”
“你说。”
“我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的长相?”
“当时是喜欢你,现在是都喜欢。”
“也只有你,才会让我这么的喜欢。”
孟骁的心仿佛炸开来,温暖的鲜血流了一地。
可他没有任何痛苦,只有兴奋,快乐。
那种血液流畅,全身沸腾的感觉再次袭来。
也只有她,仅凭着几句话,就让他如此开心。他没忍住。
扒开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她刚要低头看去。
下巴就被掐住。
一个温热的吻袭来。
她一愣。
谁知,孟骁比她还要僵硬。明明强吻自己的是他,率先红耳朵的也是他。
他像是做错事一样,匆忙退后。
“你……”
时沅见他状态不对,刚要安抚。
他唰的一下冲出去。
“……”
不至于吧,纯情成这样?
这让她这个大黄丫头怎么好下手。
时沅没追出去,就在里面等着。本以为,他过一会儿就回来。
没想到,等到临近中午,等来了藏一,也没等到他回来。
藏一带几个小兵过来。
手里都拿着食盒。
时沅疑惑的看过去,“这是?”
藏一规规矩矩的开口,“时小姐,主子说怕您吃不惯军营里面的大锅饭,特意从食斋订的。”
食盒被放在桌子上,打开,冒出热气,伴随着一阵香味。
很快帐篷里面就传遍香味。
一道一道的美食从食盒里面拿出来。
时沅看着眼前的美食,皱皱细眉。
大锅饭?
她记忆里面,曾经在农村外婆家吃过大锅饭,不知道是不是这种。
如果是这种的,后来想吃都吃不到。
“你叫藏一,对吧。”
她记得藏一的名字。藏一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好。”时沅小手一挥,“藏一,麻烦你再把这些食物重新装回去,然后带我去找孟骁。”
啊?
此时。
另一边,军营的大食堂。
大锅饭特有的香气惹的人食欲大振。从外面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吃饭的士兵,一个个撸着袖子开干,使劲扒拉饭。
面前的食盆都老大一个。
孟骁坐在最前面,和他们一起吃饭。
如果他来军营,就会跟手下的兵一起吃饭,绝对不会吃独食。
这一次也一样。
他拿起筷子夹块肉塞进嘴里,耳朵动动,听到下面偶然传来的谈话声。
“听说,将军的夫人也来了,就在将军的帐篷里。”
“何止,快中午的时候。藏一拉着几个小兵,专门去食斋取饭,就为了那位。”
“食斋?那地方死贵。果然女人就是事多,装模作样地到军营来,不就为了让将军觉得她与众不同。”
外人看来,军营这种地方又脏又乱,又苦又累。
根本不会有千金或者公子哥来这,除非有什么目的。
“小点声。这些千金大多都娇生惯养,正常。”
“正常个屁,她一个女人来这本就不对,中午走就是,还非要订饭,那我们吃的算什么,猪食吗?”
砰。
孟骁的耳朵极灵,将下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愤怒地将手中杯子用力砸在地上。
顿时,鸦雀无声。
具有压迫力的身高,壮阔的身材,站起来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士兵们纷纷低下头去,手中的筷子都不敢乱动。
“仙儿是我的夫人,尊重她就是尊重本将军。”
他深邃的黑眸如同天山上的雪,冰冷又锐利地划过每一个人的脸上,“人是本将军带来的,饭是本将军专门订的,本将军疼爱自己未来的夫人,有什么问题?”
依然鸦雀无声。
“若你们有意见,大可提出。但,出这道门,让本将军夫人听到这些话,有一个我宰一个。”
这时。
有个新兵蛋子没忍住,涨红了脸开口,“将军,您这样就不怕寒士兵们的心吗?”
“哦?”
孟骁从上面走下来,身旁代替藏一的藏二,将腰间别着的剑抽出,双手递过去。
被他接过。
剑光闪过。
那剑刃指在那人的喉结处,轻点。只要再重一点,他就会被划破喉咙。
“你们中间。”孟骁语气淡淡,“有多少人是为军中补贴而来?若是打仗,本将军和你们吃穿住行都一样。本将军自问不亏欠你们任何一个人,本将军夫人更是不欠你们任何一个人。
本将军只是想让她开心,有错吗?”
“将军。”一个老一点的士兵站起来,拱拱手,“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平日对我们怎么样,我们这些老兵都看在眼里。
想来多嘴的人也不是故意的,将军,还请手下留情。”
孟骁饱满的唇形抿着,漆黑的眼瞳如同蟒蛇,绞杀猎物,死死盯着那个额头冒着冷汗的新兵。
他双腿颤抖,觉得马上就要看到自己太奶奶。
喉结中间的剑越发用力。
刺出一个鲜红的点。
就在这时。
布帘被拉开,时沅人未到欢快的声音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