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海东青发出啼鸣,飞禽基因链中的等级界限被唤醒。
住家的小麻雀慌乱钻进树上躲避,小燕子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纷纷飞回到窝里。
白色的和平鸽更是被吓得直接飞进了屋里,“咕咕咕”的浑身发抖。
而那些外来的鸟群,在这啼鸣里,化作一团无头苍蝇,慌乱,碰撞,有好几只从天上掉下来,更多的则是向着远远的方向逃窜。
海东青徘徊了两周,也顺着它们的方向逐渐离开了。
天空清明了起来,老夫人松了口气,跌跌撞撞差点坐在地上,黎墨郢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小婉婉跑了几步,抓住地上的一只雏鸡,小脸儿上挂着余怒未消的严肃。
“是谁让你们来捣乱的?”
雏鸡拍打翅膀,两只圆润的眼睛写满无辜。
“是住在后院的人把我们抓来的,我们需要进食补充体力,才能飞回家园。”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小婉婉自幼听得懂鸟语,鸟了见了她,只会想要亲近,从来不会与她为敌,或者伤害她的事。
是以,小婉婉才会纳闷儿,这些鸟儿会跑到家里破坏她喜欢的花花。
“原来是这样。”
小婉婉知道,后院住的是二奶,她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自己,所以,才会做坏事。
“奶奶,不哭了,鸟鸟已经飞走了,不会伤害花花了。”小婉婉跑到老夫人身边安慰道。
黎老夫人此刻也明白过味儿来,是小婉婉驱使天上的老鹰,赶走了那些鸟,她说不会再回来,应该就会安全。
“好,好,就是可怜了这些花儿,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老夫人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小婉婉却咧着小嘴,用轻松的童言稚语化解她的愁容。
“阿奶不怕,我给花花呼呼就不疼了。”
说完,小婉婉跑到花丛里,这朵花吹一下,那朵花吹一下。霎时,花儿们像被赋予了灵性,竟然纷纷颤动花枝,响应着她的治愈。
等小婉婉给所有的花都呼呼了一遍,虽然院子里仍然布满狼狈,但是那些被伤害过的花却都坚韧的挺拔起根茎,宛若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充斥着生机的景象。
黎老夫人又一次亲眼见证了她治愈生命的能力,激动的把她拥进了怀里。
“辛苦你了,宝贝。”
“没事哒,阿奶不哭。”小婉婉用小手拍了拍老人家的后背。
小小的人儿明明才豆丁一点儿大,却发挥出无偿的力量,做到连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换了谁不会被震撼?
而恰好站在黎墨郢的角度,看见趴在阿奶肩膀上的小家伙,疲倦的禁不住拉下眼皮,他心头一紧,走上前去。
“阿奶,时间还早,我带婉婉回去睡个回笼觉,你先让人把这里整理好,别浪费她的努力。”
“好,你快去吧。”黎老夫人爽快的答应。
黎墨郢抱着小婉婉才走了几步,就感觉到怀里的小身体变软,双臂紧了紧,他轻轻抚摸她的小脸,见她动了一下,确定只是睡着,才安下心来。
而这一次他抱着婉婉回去的路上,体内那股力量似乎又要失控,冲撞着他的理智,想要破坏些什么。
他忍了一路回到房间,把小婉婉放在床上,为她盖上小被子,推开了房门。
“来人。”
“三少爷。”专门伺候他的佣人走了过来。
黎墨郢紧攥的拳头指节泛白,骨缝里像要渗出血,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将愤怒咽回去。
“你去打听,那些鸟谁弄回来的,打听到了不要声张,回来汇报给我。”
“是,三少爷。”佣人服了服身体退下。
黎墨郢一直都是整个黎家最难伺候的主,所以,能就在他身边伺候的,只有家里的老佣人,要么就是有些手腕,能看懂主人脸色,胆大心细能扛事的。
那些人里随便拉出一个,都能抵上一个班子。
黎墨郢交代下去的事情,不出两个小时,就有了答复。
“三少爷,是吕姨奶奶不知从哪弄来那些野鸟,破坏了老夫人的花园。”
“知道了,下去吧。”
黎墨郢深邃的眸底掀起暗涌的波涛。
幼年被暗算的经历,让他深知这偌大的黎家,遍布龌龊和卑鄙。
二奶这么做,无非就是给阿奶添堵。
就算找到证据揭发,在没有造成太大损失的情况下,也只会让她道个歉,最多,再用一些经济补救。
可是婉婉和阿奶却因为她伤了神!
黎墨郢起身回到卧室,小婉婉已经睡醒了,狼吞虎咽的吃着王妈给她送来的水饺,正是老夫人得知她喜欢吃后,特意找了内陆老板开的餐厅去给她买的。
小家伙吃到了心爱的美食,精气神儿都恢复了,两颗圆溜溜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三哥哥,吃一个!”小家伙用勺子小心的舀起一个,送到他嘴边。
黎墨郢抿着唇摇头,拿起手帕,帮她擦拭小嘴儿沾上的酱汁。
“婉婉,一会儿吃饱了,跟三哥去花鸟市场怎么样?”
小婉婉灵机一动,问:“是要给阿奶买花花吗?”
黎墨郢继续摇头,小丫头不懂什么叫讳莫如深,只觉得三哥哥的表情让她看不懂。
“给二奶买。”
“不给她买,她是坏蛋。”小婉婉可是分得清好坏的。
她一直记得,是她让鸟儿来祸害花花的。
黎墨郢用指尖刮刮她的小下巴,笑着说道:“得买,而且还得多买。”
……
黎墨郢带小婉婉去了一趟花墟。
不出三天,黎家的半个庄园里,只要有空地区域,便被种满了花卉。
而且还都是那种香味儿最浓烈的百合、玫瑰等蔷薇科品种,存活能力极强,花香散播可达几里。
“啊啾!”
吕洁芳从早上睁开眼,就一直在打喷嚏,鼻涕流个不止,两只眼睛肿得快要睁不开。
伴随着这些症状,她身上的皮肤也奇痒难耐,经过她指甲的抓挠,很快就起了长长的红印。
后来又从那些红印中,股起接连成片的皮疹,颜色从淡红色不等的红斑,遍布全身。
吕洁芳被痛苦折磨得嗷嗷直叫,一个小时后,因为花粉过敏被送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