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月穿书,囚笼开局
苏晚在刺骨的湿冷中睁眼时,鼻尖萦绕着腐朽木头与淡淡血腥混合的气味。头顶是漏雨的破瓦,身下是硌人的稻草,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出紫红血痕,牢牢捆在身后的立柱上。
醒了
阴冷低沉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像毒蛇吐信时的嘶嘶声。苏晚艰难地转动脖颈,借着窗棂透进的、被血月染成暗红的光,看清了说话的人。
男人蜷缩在阴影里,玄色衣袍沾满泥泞与不明污渍,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他抬眼时,那双墨黑的眸子毫无温度,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件即将被拆解的猎物。
这张脸,苏晚认得。是她穿书前熬夜看的一本古代无限流探案文里的终极反派,沈烬。书中的他是被灭门的罪臣遗孤,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心思阴鸷,手段狠戾,以阴郁掠夺者之名震慑整个试炼场,最终却死于主角团的围剿。
而她自己,穿成了书中与沈烬对立的最大反派——镇国公府的嫡小姐苏晚。这个角色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多次设计陷害沈烬,最终被他挫骨扬灰,死状凄惨。
苏大小姐倒是好命,这般境地还能睡得安稳。沈烬缓缓起身,脚步声在空荡的破庙里格外刺耳。他停在苏晚面前,指尖冰凉地划过她的下颌,力道带着明显的恶意,绑你来时,你的护卫可是说,要扒了我的皮给你做披风
苏晚喉咙发紧,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她清楚记得,原主确实说过这话。昨晚她刚穿来,还没来得及适应身份,就被原主的仇家掳走,又恰好被追查线索的沈烬捡了个现成。按照原书剧情,此刻的沈烬正处于血庙试炼中,而她,就是试炼里送上门的祭品。
沈公子,误会。苏晚迫使自己挤出一个还算镇定的笑容,那些浑话都是旁人挑拨,我从未有过此意。
沈烬嗤笑一声,指尖猛地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直面自己:误会镇国公府上个月抄我旧部的家,逼死我三个兄弟,也是误会他的眼神骤然锐利,像淬了毒的刀,苏晚,你和你那狼心狗肺的父亲,手上沾了我沈家多少血,你以为我会信你一句‘误会’
剧烈的疼痛让苏晚眼眶泛红,却不敢挣扎。她知道沈烬的性子,硬碰硬只会死得更快。穿书前她把这本探案文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对沈烬的过往与试炼规则了如指掌——血庙试炼的核心是找出灭门真凶的线索,而原主的父亲,正是当年构陷沈家的主谋之一。
我知道你在查沈家旧案。苏晚趁着他力道稍松,急忙开口,声音因紧张有些发颤,却足够清晰,我可以帮你。镇国公府的密档房,我能进去。当年的卷宗,或许有你要的东西。
沈烬的动作顿住了。他盯着苏晚的眼睛,像是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血月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更显阴鸷可怖。良久,他缓缓松开手,指腹摩挲着指尖残留的触感,语气不明:帮我苏大小姐会有这么好心
不是好心,是交易。苏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你放了我,我帮你拿到线索。你要报仇,我要活着,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
她清楚,沈烬虽然恨镇国公府,却不会轻易杀了她——原书中他曾掳走原主,想用她换密档,只是原主嘴硬,才落得惨死下场。而她,恰好能利用这一点。
沈烬沉默了片刻,突然俯身凑近她。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类似雨后湿土的气息。他的唇几乎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又轻又冷:交易可以。但苏晚,你最好记住——背叛我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话音未落,捆住她手腕的麻绳突然断裂。苏晚来不及松口气,就被他拽着胳膊往外拖。破庙外风雨大作,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她的锦衣华服。
去哪儿苏晚踉跄着跟上他的脚步,忍不住问。
找东西。沈烬头也不回,语气淡漠,血庙试炼的关键线索,藏在后山的枯井里。而你,得帮我把它拿出来。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她记得,那口枯井里根本没有线索,只有一具被剥了皮的女尸,是试炼场设置的陷阱。而原主,正是在这里被女尸的惨状吓疯,彻底失去了和沈烬谈判的筹码。
等等!苏晚用力挣了挣他的手,那口井有问题,不能去!
沈烬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怀疑:你怎么知道
苏晚一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是穿书来的吧她急中生智,编造道:我之前听府里的老仆说过,后山枯井是凶地,几十年前死过很多人。试炼场的人肯定会利用这点设陷阱。
沈烬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是否可信。风雨中,他的眼神格外幽深。就在苏晚以为他不会相信时,他突然拽着她转向另一个方向:那就去西厢房。我查到,那里曾是血庙主持的住处。
苏晚松了口气,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她知道,西厢房确实藏着线索——主持的日记里,记载着当年沈家灭门案的部分真相,是沈烬后续复仇的关键。
只是她没注意,身后的沈烬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这个苏晚,和传闻中那个嚣张愚蠢的大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
第二章
西厢房秘闻,血色日记
西厢房比破庙更显破败,推门而入时,扬起的灰尘呛得苏晚直咳嗽。沈烬点燃随身带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跳跃,照亮了满室狼藉——桌椅翻倒,书架崩塌,地上散落着残缺的经卷。
找什么苏晚揉了揉被勒得生疼的手腕,小声问。
日记。沈烬蹲下身,翻看着地上的残卷,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血庙主持当年是父亲的好友,他肯定留下了什么。
苏晚没有再问,也弯腰帮着寻找。她记得,那本日记藏在房梁的暗格里,原书中沈烬找了三天才发现,还因此错过了最佳的离开时机。
她借着火折子的光,假装不经意地抬头打量房梁。果然,在靠近墙角的位置,有一块木板的颜色比其他地方略深,明显是暗格的入口。
那里好像有东西。苏晚指着暗格的方向,对沈烬说。
沈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神微动。他起身搬过一张还算完好的桌子,踩上去用力一推,暗格的木板应声而落,一本用蓝布包裹的册子掉了下来。
他接住册子,跳下桌子,小心翼翼地打开蓝布。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线装日记,封面上没有字,只有几道深深的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抠出来的。
沈烬拿着火折子,低头翻看日记。火光映照下,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手指因为用力而攥得指节发白。苏晚站在一旁,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怒火与恨意。
日记里的内容,她大致能猜到——记载着当年镇国公联合几位朝臣,捏造罪证构陷沈家,导致沈家满门抄斩的经过。主持当年无力阻止,只能将真相藏在日记里,却没想到血庙后来遭了火灾,他自己也葬身火海。
这群杂碎。沈烬低声咒骂,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他猛地合上书,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苏晚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怵。她知道,这本日记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试炼里,沈烬会一步步挖出所有真相,然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粗哑的喊叫:沈烬!出来受死!
沈烬脸色一变,迅速将日记藏进怀里,熄灭了火折子。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血月的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
是试炼场的追兵。沈烬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警惕,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记得,这批追兵是镇国公派来的死士,不仅要杀沈烬,还要把原主带回府。按照原书剧情,沈烬在这里杀了七个死士,自己也受了重伤,而原主则趁乱逃跑,却在半路被另一批人掳走,最终还是落到了沈烬手里。
你从后门走,我引开他们。苏晚突然开口。她知道,沈烬现在不能受伤,否则后续的试炼根本无法完成,而她也会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被镇国公府的人抓回去,下场依旧凄惨。
沈烬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黑暗中,他的目光落在苏晚脸上,带着一丝探究:你想干什么
交易还没完成,我不能让你死。苏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后门有一条密道,是我以前偷偷来血庙玩时发现的,能通到山下。你拿着日记先走,我在这里拖延时间。
她顿了顿,补充道:放心,我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他们不敢伤我。
沈烬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院门口。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保重。我在山下的破茶馆等你。如果半个时辰后你没到——
我知道。苏晚打断他,我会准时到。
沈烬不再多言,转身从后门快步离开。苏晚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走到门口,猛地拉开房门。
院门口站着十几个黑衣死士,为首的是镇国公府的护卫统领,李虎。看到苏晚,李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大小姐!您没事吧属下可算找到您了!
我没事。苏晚努力模仿原主的嚣张语气,皱着眉头呵斥道,沈烬呢你们不是来抓他的吗怎么让他跑了
李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解释:属下无能,让那逆贼跑了。大小姐,此地危险,属下送您回府吧
回什么府!苏晚冷哼一声,故意拖延时间,沈烬偷走了我的玉佩,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今天必须找到他,把玉佩拿回来!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往与后门相反的方向走:我刚才看到他往东边跑了,你们快去找!要是找不到,仔细你们的皮!
李虎不敢违抗,只能吩咐手下:你们几个跟我去东边追!剩下的人保护大小姐!
黑衣死士很快散去,院子里只剩下几个护卫。苏晚心里松了口气,知道沈烬应该已经安全了。她站在原地,假装不耐烦地等着,眼角的余光却在留意四周的动静。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突然凑上来,眼神诡异:大小姐,您真的要找沈烬吗
苏晚心里一紧,察觉到不对劲。这个护卫的声音,和原书中掳走原主的人很像!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怎么有问题
那护卫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阴恻恻的: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人想请大小姐去别处坐坐。
话音未落,他突然出手,用一块沾了药的布捂住了苏晚的口鼻。苏晚来不及挣扎,只觉得头晕目眩,意识很快陷入黑暗。
失去意识前,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沈烬,你可一定要等我。
第三章
毒窟遇险,意外救援
苏晚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周围弥漫着浓郁的药味。房间布置得很奢华,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住,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醒了
一个娇媚的女声传来。苏晚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团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女子长得很美,却带着一股风尘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算计的光芒。苏晚认出她,是书中的女配角之一,柳如烟。此人是毒枭的情妇,心狠手辣,专门替毒枭诱拐年轻男女,用来做制毒的试验品。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苏晚故意装出惊恐的样子,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柳如烟轻笑一声,放下团扇,伸手抚摸着苏晚的脸颊:大小姐别害怕,这里是‘快活林’,保证让你住得舒心。
快活林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她记得,快活林是血庙试炼中的一个隐藏副本,里面布满了陷阱和毒物,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有去无回。柳如烟把她带到这里,分明是想把她当成试验品。
你想干什么苏晚强装镇定地问。
不干什么,就是想请大小姐帮个忙。柳如烟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窗帘缝,指着外面的一片空地,看到那些人了吗他们都是不听话的,现在都成了‘药引’。
苏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空地上躺着十几个面色苍白的人,他们的手脚都被铁链锁住,眼神空洞,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终于明白,柳如烟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帮你的!苏晚厉声拒绝,我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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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嗤笑一声,转过身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屑:镇国公他现在自身难保了。告诉你吧,抓你过来,就是你那好爹默许的。他想用你的命,换沈烬手里的日记。
苏晚愣住了。她没想到,镇国公竟然这么狠心,为了掩盖当年的罪行,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牺牲。一股绝望涌上心头,她终于明白,在这个试炼场里,她能依靠的,只有沈烬。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做药引的。苏晚咬紧牙关,眼神坚定。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变得阴冷:由不得你。来人,把大小姐带下去,准备‘上药’。
门外立刻进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架起苏晚就往外走。苏晚挣扎着,大喊着救命,却没人理会她。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伴随着惨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壮汉们也愣住了,停下脚步朝门口看去。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沈烬站在门口,玄色衣袍上沾着血迹,眼神凶狠得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放开她。沈烬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壮汉们显然认识沈烬,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下意识地松开了苏晚。苏晚踉跄着后退一步,看到沈烬的瞬间,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没想到,他竟然会来救她。
沈烬!你竟然敢闯进来!柳如烟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恐惧,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会死在这里的!
沈烬没有理会她,一步步走进房间,目光始终落在苏晚身上。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和凌乱的衣服,他眼底的杀意更浓了。他抬手一挥,几道寒光闪过,柳如烟和两个壮汉瞬间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苏晚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吓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沈烬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指尖依旧冰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没事了,我来了。
苏晚扑进他怀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刚才的恐惧、绝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全都化作了委屈。沈烬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哭什么沈烬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不是说自己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没人敢伤你吗
苏晚哽咽着,捶了他一下:你还笑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说过,在破茶馆等你。沈烬松开她,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你没到,我自然要来找你。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镇国公真的想让你做药引
苏晚点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柳如烟说,他想用我的命换日记。
沈烬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好,很好。他既然这么狠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拉起苏晚的手,转身往外走:我们走,去拿属于我们的东西。
沈烬的掌心冰凉,却握得异常紧实。苏晚被他拽着穿过快活林的回廊,沿途随处可见倒在地上的守卫尸体,血腥味混着毒草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她下意识地攥紧沈烬的衣袖,将脸偏向他身侧,避开那些血腥的画面。
沈烬察觉到她的胆怯,脚步微顿,侧身挡在她身前,用自己的脊背隔绝了那些刺眼的惨状。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比之前多了一丝安抚的意味。
穿过毒雾弥漫的后院时,苏晚忽然被脚下的藤蔓绊倒。沈烬反应极快,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衣袍上沾染的、雨后湿土般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血腥,竟奇异地让人心安。
小心些。沈烬扶着她站稳,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腕间的红痕,眼神冷了几分,他们伤了你
只是绳子勒的,不碍事。苏晚连忙缩回手,避开他的目光。她不习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尤其是面对沈烬这样阴鸷的人,每一次靠近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沈烬却没放过这个细节,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一点淡绿色的药膏,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手腕。药膏带着微凉的触感,涂抹在伤口上竟瞬间消了疼。这是解毒膏,能消炎止痛。他的指尖在她腕间轻轻摩挲,动作意外轻柔,快活林的人下手没轻重,别留了疤。
苏晚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耳尖微微发烫。她想说不用麻烦,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声的谢谢。
两人刚走出快活林的大门,身后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整片林子都染成了橘红色。苏晚回头望去,只见快活林的主楼轰然倒塌,那些藏在暗处的毒物与阴谋,都随着这场大火化为灰烬。
你放的火苏晚转头问。
留着也是祸害。沈烬语气平淡,仿佛只是烧了一堆枯草,况且,柳如烟藏的毒剂若流出去,会害死更多人。
苏晚愣住了。在书中的描述里,沈烬向来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从未提过他会顾及旁人安危。这个细节的偏差,让她对眼前的人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感觉。
两人沿着山路往山下走,血月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走到破茶馆时,晨光刚好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积灰的桌面上,扬起细碎的光尘。
沈烬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从怀中掏出那本蓝布日记,再次翻开。苏晚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柳如烟的话,忍不住问:你打算怎么对付镇国公
沈烬翻页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眼神幽深:你希望我怎么对付他
这个问题让苏晚哑口无言。镇国公是她的父亲,即便只是穿书后的身份,血缘上的羁绊依旧存在;可他又是构陷沈家的元凶,是想置她于死地的凶手。她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一句:我只想知道真相。
沈烬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那笑容极淡,却像冰雪初融般,在他阴鸷的脸上漾开一丝暖意:好,我带你找真相。
他将日记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字迹说:主持在日记里提到,当年沈家灭门案,有个关键证人叫周廉,是前户部侍郎。他手上有镇国公构陷沈家的亲笔信,后来却突然失踪了。
失踪苏晚皱起眉头,是被镇国公灭口了吗
不像。沈烬摇头,日记里说,周廉失踪前一晚,曾派人给主持送过一封信,说要‘避世自保,静待时机’。我猜,他是藏起来了。
那我们去哪里找他
主持在日记末尾画了张地图。沈烬指着页脚的潦草线条,这里标记的位置,像是城外的废弃驿站。
两人商议完毕,决定立刻动身前往废弃驿站。刚走出茶馆,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夫正是镇国公府的老仆张忠。
张忠看到苏晚,连忙下车行礼,眼眶泛红:大小姐,您可算没事了!国公爷知道您被掳走,急得一夜没合眼,派了好多人找您!
苏晚心里冷笑。镇国公哪里是急她的安危,分明是急日记的下落。她正要开口敷衍,沈烬却先一步上前,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眼神冰冷:张管家,劳烦回去转告镇国公,苏大小姐现在和我在一起。想要人,就拿当年的真相来换。
张忠脸色煞白,看着沈烬的眼神充满恐惧,却不敢反驳,只能颤巍巍地应下,匆匆驾车离去。
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苏晚忍不住问:你就不怕他派人来抢人
怕沈烬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我巴不得他来。正好一网打尽。
他转头看向苏晚,语气忽然柔和下来:走吧,去驿站。再晚些,恐怕就被别人抢了先。
苏晚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她知道,沈烬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试炼场里的其他参与者。无限流试炼从不缺趋利避害之徒,周廉手里的亲笔信,足以让所有人疯狂。
第四章
驿站迷局,枯骨秘辛
废弃驿站坐落在城郊的荒坡上,早已被风沙侵蚀得破败不堪。木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惊得檐下的麻雀四散飞逃。
驿站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蛛网遍布,阳光透过破损的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烬点燃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佩剑的剑鞘擦过墙壁,留下一道浅痕。
这里好像很久没人来了。苏晚跟在他身后,小声说。
未必。沈烬蹲下身,指着地上的脚印,你看,这脚印很新,而且不止一个人。
苏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其中一串格外清晰,像是女子的绣花鞋留下的。她心里一紧:难道有人比我们先到
沈烬没说话,起身往驿站后院走去。后院比前院更显荒凉,一口枯井孤零零地立在角落,井台边散落着几块破碎的瓦片。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从井边的柴房传来。
沈烬立刻拔出佩剑,示意苏晚躲在他身后,自己则小心翼翼地靠近柴房。柴房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老者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稻草。
是周廉!沈烬低喝一声,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苏晚跟在后面,看到老者的脸时,心里咯噔一下。她在书中见过周廉的画像,虽然时隔多年,老者的容貌依旧能看出当年的轮廓。只是此刻,他气息奄奄,眼看就要不行了。
周大人!沈烬蹲下身,试图按住他胸口的伤口,是谁伤了你信在哪里
周廉缓缓睁开眼,看到沈烬的脸时,瞳孔猛地收缩,嘴唇颤抖着:沈……沈家的孩子……你终于来了……
我是沈烬。沈烬的声音带着急切,信呢镇国公构陷沈家的亲笔信在哪里
周廉艰难地抬起手,指向柴房角落的一个木箱:在……在箱子里……小心……那个女人……她是镇国公的人……
话音未落,周廉的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沈烬立刻起身,快步走到木箱前,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放着一个油布包,打开油布包,几封泛黄的信件躺在里面,最上面的一封,正是镇国公写给当年的兵部尚书,商议构陷沈家的亲笔信。
找到了!沈烬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眼底闪烁着复仇的光芒。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突然被关上,紧接着传来一阵拍手声。一个穿着紫色衣裙的女子从门后走出来,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眼神却阴毒得像蛇:沈公子果然好本事,竟然真的找到了信。
苏晚认出她,是镇国公的义女,林薇。书中说她心狠手辣,是镇国公最得力的爪牙,手上沾了不少人命。
是你杀了周廉沈烬握紧手中的剑,眼神冰冷。
是又怎么样林薇轻笑一声,拍了拍手,十几个黑衣死士从柴房外涌进来,将两人团团围住,沈公子,识相的就把信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不然,我不介意让苏大小姐陪你一起上路。
她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带着一丝轻蔑:大小姐,您说您这又是何苦呢放着好好的国公府千金不当,非要跟着一个罪臣遗孤送死。
苏晚没有理会她的嘲讽,转头看向沈烬,小声问:怎么办他们人太多了。
沈烬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定了些。别怕。他凑近她的耳边,声音又轻又冷,等会儿我数到三,你就往柴房后面的窗户跑,那里没有守卫。
那你呢苏晚急了,我不能丢下你!
我自有办法脱身。沈烬的眼神坚定,信在我身上,他们不会杀我的。你先跑,在城外的破庙里等我。
不等苏晚再说什么,沈烬突然大喝一声:一!
黑衣死士瞬间扑了上来,沈烬挥剑格挡,剑光如练,瞬间放倒了两个死士。二!
他一脚踹开身前的死士,给苏晚让出一条路。三!
苏晚咬咬牙,转身冲向柴房后面的窗户,用力推开窗户跳了出去。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林薇的怒喝声,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
跑了不知多久,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声音,苏晚才停下来,扶着一棵大树大口喘着气。她回头望去,驿站的方向隐约传来惨叫声,心里揪得紧紧的。
她按照沈烬的吩咐,往城外的破庙走去。破庙还是之前的样子,漏雨的破瓦,硌人的稻草,只是空气中的血腥味淡了些。她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担心沈烬的安危,又害怕镇国公的人追来。
不知等了多久,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了晚霞。就在苏晚以为沈烬不会来时,破庙的门突然被推开,沈烬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他的玄色衣袍被鲜血浸透,左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脸色苍白得像纸,走路都有些不稳。看到苏晚,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一丝虚弱的笑容:我回来了。
苏晚连忙跑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没事,小伤。沈烬不在意地摆摆手,却因为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苏晚扶他坐在稻草上,连忙从怀中摸出之前他给的解毒膏——幸好她一直带在身上。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衣袖,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时,眼泪掉得更凶了:这还叫小伤都见骨了!
别哭。沈烬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我没事,死不了。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那包信件,递给苏晚:信还在,没被他们抢走。
苏晚接过信件,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既感动又心疼。她拿出解毒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忍一忍,可能会有点疼。
沈烬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夕阳的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声音低沉而温柔:苏晚,有你在,真好。
苏晚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阴鸷与冰冷,只剩下满满的温柔与依赖。那一刻,苏晚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底悄然滋生。
她知道,自己好像对这个阴鸷的反派,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第五章
血书为证,朝堂惊变
沈烬的伤口在解毒膏的作用下渐渐愈合,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苏晚在破庙里照顾了他三天,每天出去找些野果和干净的水,回来给他擦拭伤口、换药。
这三天里,两人相处得异常平静。沈烬不再像以前那样阴鸷冷漠,偶尔会和苏晚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比如沈家没出事时,他和父亲在院子里种向日葵;比如母亲教他写字,他总也写不好,被母亲笑着罚抄经文。
苏晚静静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那些温暖的过往,都被镇国公的野心彻底摧毁了。
第四天清晨,沈烬终于能下床走动了。他拿着那包信件,对苏晚说:该去京城了。这封信,足以让镇国公身败名裂。
两人乔装打扮一番,混在进城的人群里,悄悄回到了京城。沈烬没有带苏晚回镇国公府,而是去了城郊的一处隐蔽宅院——那是他以前的旧部暗中打理的地方,安全且隐蔽。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见一个人。沈烬将苏晚安置在宅院里,叮嘱道,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去。我很快就回来。
你要去见谁苏晚忍不住问。
御史大夫,张大人。沈烬解释道,张大人是我父亲的门生,为人正直,最痛恨贪官污吏。有他帮忙,才能把这封信呈到陛下面前。
苏晚点点头:那你小心点。
沈烬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看着沈烬离去的背影,苏晚心里有些不安。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镇国公在朝堂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仅凭一封亲笔信,未必能扳倒他。
果然,没过多久,宅院外就传来了马蹄声和嘈杂的人声。苏晚趴在窗缝往外看,只见一群穿着官服的人围住了宅院,为首的正是镇国公府的护卫统领,李虎。
大小姐,国公爷请您回府!李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沈烬那个逆贼已经被抓了,您要是再不出来,休怪我们不客气!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沈烬被抓了怎么会这么快
她强作镇定,隔着门板喊道:我不信!你让沈烬亲自来见我!
沈烬那个逆贼,竟敢勾结御史大夫污蔑国公爷,已经被打入天牢了!李虎的声音带着得意,大小姐,您还是乖乖回府吧,国公爷说了,只要您回去,他可以饶您一命。
苏晚知道,李虎是在骗她。镇国公连亲生女儿都能牺牲,怎么可能饶她一命他只是想把她骗回去,斩草除根。
就在这时,宅院的后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男子冲了进来,对着苏晚急声道:大小姐,快走!沈公子让我来接您!
苏晚认出他,是沈烬的旧部,阿七。沈烬呢他没事吗
沈公子没事,他故意被抓进天牢,是为了引出镇国公的同党!阿七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苏晚往后门跑,张大人已经把信件呈给陛下了,陛下大怒,正在暗中调查。沈公子让您先去安全的地方躲几天,等事情结束了再找您。
苏晚跟着阿七跑出宅院,钻进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马车一路疾驰,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最终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客栈门口。
大小姐,您先在这里住下,我去给您买些吃的。阿七安顿好苏晚,转身离开了客栈。
苏晚坐在客栈的房间里,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沈烬在天牢里会不会有危险,也不知道镇国公会不会发现她的下落。她拿出那包信件,翻看着里面的内容,忽然发现最下面的一封信,不是镇国公写的,而是周廉的绝笔信。
信里详细记载了镇国公当年构陷沈家的全过程,包括如何捏造罪证、如何买通证人、如何灭口异己。信的末尾,周廉写道:沈家蒙冤,天地共愤。我自知命不久矣,特留此信,望有朝一日能为沈家洗刷冤屈。若沈氏后人看到此信,可持信去见镇国公府的老管家张忠,他手中有镇国公的血书,可作铁证。
张忠苏晚愣住了。张忠是镇国公府的老仆,在府里待了三十多年,深得镇国公信任,怎么会藏着镇国公的血书
她反复摩挲着信纸,忽然想起沈烬被抓前说的话——张忠是镇国公的心腹,却在她被掳走时恰好出现,又乖乖传了沈烬的话。或许从一开始,张忠就不是真正忠于镇国公。
苏晚立刻起身,想去找张忠。可刚走到客栈门口,就看到阿七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脸色惨白:大小姐,不好了!天牢那边传来消息,沈公子在牢里受了重刑,镇国公要明日午时就将他问斩!
什么!苏晚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陛下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吗怎么还会问斩
是镇国公!阿七急得满头大汗,他买通了天牢的狱卒,伪造了沈公子‘畏罪自戕’的假象,还污蔑张大人勾结逆贼,把张大人也抓起来了!现在朝堂上都是他的人,没人敢替沈公子说话!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密密麻麻的疼。她知道,镇国公是想赶在陛下查清真相前,把沈烬和张大人都灭口,永绝后患。
不行,我得去救他!苏晚转身就要往外冲。
大小姐,您不能去!阿七连忙拉住她,镇国公现在到处抓您,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沈烬去死吗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周廉的信里说,张忠手里有血书,那是唯一的铁证!只要拿到血书,就能救沈烬!
阿七愣住了:张忠他可是镇国公的心腹……
他不是。苏晚擦干眼泪,眼神瞬间变得坚定,他是唯一能救沈烬的人。你帮我引开府里的守卫,我去见张忠。
当晚,苏晚乔装成送菜的丫鬟,混进了镇国公府。府里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巡逻的护卫,显然是在防备她回来。她凭着穿书后对府里地形的记忆,悄悄绕到张忠的住处——一间位于府西北角的偏僻小院。
小院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盏孤灯亮着。苏晚推开门,看到张忠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个旧账本,神色凝重。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看到是苏晚,眼神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起身行礼:大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张伯,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忠于我爹。苏晚开门见山,从怀中掏出周廉的绝笔信,周大人在信里说,你手里有我爹的血书,对不对
张忠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盯着苏晚手里的信,沉默了许久,才重重叹了口气:大小姐,您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苏晚的声音带着恳求,沈烬被我爹陷害,明日午时就要问斩!张伯,求您把血书给我,只有它能救沈烬,能揭露我爹的罪行!
张忠看着苏晚,眼神复杂:老奴伺候国公爷三十多年,本不该背叛他。可沈家满门忠烈,却落得那般下场,老奴实在良心难安。当年国公爷构陷沈家后,怕事情败露,写了一封血书,记载了所有真相,让老奴替他保管,说是留条后路。老奴知道这血书是救命符,一直偷偷藏着,等着有人能为沈家洗刷冤屈。
他起身走到床前,掀开床板,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盒。打开铁盒,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用鲜血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正是镇国公当年构陷沈家的全部过程,末尾还有他的亲笔签名和手印。
血书在这里。张忠将铁盒递给苏晚,大小姐,拿着它去见陛下。只有陛下,能还沈家一个清白。
苏晚接过铁盒,紧紧抱在怀里,对着张忠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张伯。
快走吧。张忠催促道,再过半个时辰,换班的护卫就要过来了。老奴会想办法拖延时间。
苏晚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小院。刚走到府门口,就看到阿七正和护卫缠斗在一起。她趁机冲出府门,跳上阿七早已备好的马车,大喊一声:快走!
马车一路疾驰,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苏晚坐在车里,紧紧抱着铁盒,手心全是冷汗。她知道,这是沈烬最后的希望,也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马车在皇宫外停下,苏晚抱着铁盒,不顾一切地冲向宫门。守卫拦住她,她大声喊道:我有镇国公构陷沈家的铁证!求见陛下!求见陛下!
她的声音引来了不少宫人围观,也惊动了正在宫中议事的陛下。陛下听闻有镇国公的罪证,立刻传她进殿。
大殿之上,镇国公正站在殿中,声泪俱下地控诉沈烬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看到苏晚走进来,他脸色瞬间煞白,厉声呵斥:逆女!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到宫里来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我不滚!苏晚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陛下,陛下,臣女有证据证明,我爹构陷沈家满门,沈烬是被冤枉的!
她打开铁盒,将血书和周廉的绝笔信一起呈给陛下。这是我爹当年写的血书,上面记载了他构陷沈家的全部真相!还有这封周廉大人的绝笔信,也能佐证此事!
陛下拿起血书,越看脸色越沉。镇国公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冤枉啊!这都是这个逆女伪造的!她被沈烬那个逆贼迷惑了,故意污蔑老臣!
是不是伪造的,一查便知!苏晚厉声反驳,血书上有我爹的亲笔签名和手印,陛下可以派人查验!还有,天牢里的狱卒被我爹买通,伪造沈烬畏罪自戕的假象,陛下只要提审狱卒,就能知道真相!
陛下立刻下令,传旨提审天牢狱卒,并让人查验血书真伪。没过多久,查验结果就出来了——血书上的签名和手印确实是镇国公的,而被提审的狱卒也招认,是镇国公让他伪造沈烬的罪证。
真相大白,陛下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镇国公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同时,传旨即刻释放沈烬和张大人。
苏晚走出皇宫时,天已经亮了。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而耀眼。没过多久,她看到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帘掀开,沈烬从车里走下来。
他身上的囚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玄色衣袍,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却眼神明亮。看到苏晚,他快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苏晚靠在他怀里,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说:我说过,我们是交易伙伴,我不能让你死。
沈烬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深情与温柔:苏晚,这不是交易。从你为我挡在李虎面前,从你在快活林攥紧我的衣袖,从你在破庙为我换药开始,就不是交易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认真: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帮我洗刷冤屈,只是因为你是苏晚。
苏晚愣住了,看着他眼底的真诚与爱意,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声音带着哽咽:我也爱你,沈烬。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曾经的反派千金与阴郁掠夺者,在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后,终于找到了属于彼此的湿冷爱意。
第六章
试炼终局,余生共赴
沈烬的冤屈得以洗刷,沈家旧案也终于沉冤昭雪。陛下不仅恢复了沈家的名誉,还追封沈烬的父亲为忠勇侯,并任命沈烬为御史中丞,负责查办贪官污吏。
镇国公府被抄家,镇国公及其党羽都被打入天牢,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苏晚作为镇国公的女儿,虽然没有参与构陷沈家,却也受到了牵连,被削去了大小姐的身份,贬为庶民。
沈烬的旧部都劝他远离苏晚,说她是罪臣之女,会影响他的前程。可沈烬却毫不在意,他当众宣布,此生非苏晚不娶,哪怕被罢官免职,也绝不后悔。
陛下得知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沈爱卿重情重义,是栋梁之才。苏晚虽为罪臣之女,却能明辨是非,大义灭亲,实属难得。朕就准了你们的婚事。
得到陛下的赐婚,所有人都不敢再反对。沈烬重新修缮了沈家旧宅,将苏晚接了进去。虽然苏晚成了庶民,却在沈烬的呵护下,过得比以前在镇国公府时还要幸福。
婚后的沈烬,依旧保持着几分阴鸷的性子,却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苏晚。他会亲自为她下厨,做她爱吃的糖醋排骨;会在她看书时,安静地陪在她身边,为她披上外套;会在她受了委屈时,立刻站出来为她撑腰,哪怕对方是皇亲国戚。
苏晚也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她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反派千金,而是成了沈烬最坚实的后盾。她会帮沈烬整理案卷,为他出谋划策;会在他办案晚归时,为他留一盏灯,温一碗粥;会在他因为往事而阴郁时,轻轻抱着他,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我会陪着你。
这天,沈烬办案回来,带回了一个好消息——血庙试炼的最终奖励发放了。作为完成试炼的参与者,他获得了一本洗髓经,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改善体质,彻底摆脱过去在尸山血海里落下的病根。
你看,沈烬拿着洗髓经,笑着对苏晚说,以后我再也不会因为旧伤而疼得睡不着了。
苏晚接过洗髓经,翻了翻,笑着说:那太好了。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就去江南看看,听说那里的风景很美。
好。沈烬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苏晚,还有这个,给你的。
苏晚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朵盛开的向日葵,栩栩如生。这是……
小时候,你说你最喜欢向日葵,因为它永远朝着太阳。沈烬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我找了最好的玉匠,让他雕了这枚玉佩。以后,我就是你的太阳,永远陪着你。
苏晚的眼眶泛红,紧紧抱住沈烬:谢谢你,沈烬。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沈烬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在试炼场里了,更不可能洗刷沈家的冤屈。是你,给了我新生。
就在这时,苏晚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脑海里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滴——无限流试炼‘血庙沉冤’已完成,宿主苏晚可选择回归原世界或留在当前世界。
苏晚愣住了。她竟然忘了,自己是穿书来的。她看着怀里的沈烬,看着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心里没有丝毫犹豫。
我选择留在当前世界。
机械音消失,苏晚的眩晕感也随之褪去。她抬起头,看着沈烬疑惑的眼神,笑着说: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沈烬也笑了,紧紧抱住她:嗯,真好。
半年后,沈烬卸去了御史中丞的官职,带着苏晚去了江南。他们在江南买了一座带院子的小楼,院子里种满了向日葵。每到夏天,向日葵盛开,金黄一片,像极了他们年少时的时光。
沈烬不再是那个阴鸷的掠夺者,苏晚也不再是那个嚣张的反派千金。他们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会去河边散步,会去茶馆听戏,会坐在院子里的向日葵花田旁,回忆着那些在试炼场里并肩作战的日子。
你看,那朵向日葵开得最大。苏晚指着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对沈烬说。
沈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笑着说:像你第一次在破庙里,鼓起勇气对我说‘我帮你’的时候。
苏晚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那时候我还怕你会杀了我呢。
我怎么舍得杀你。沈烬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你是我的白月光,是我黑暗生命里唯一的光。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