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月光下的永不坠落 > 第一章

我给徐砚白当了四年付费男友,每月两万。
分手时他眼睛猩红:虞清,你从来只把我当商品
三年后我家破产,在KTV端盘子时重逢。
他已是科技新贵,而我是被客人刁难的服务生。
他当众砸钱买我一个月时间:现在,换我定价。
后来我在他抽屉看见泛黄的合同原件,和一枚腐烂的橙子。
背后写着:她永远不知道,月光是免费的。
1
徐砚白把黑色保时捷卡宴停在会所门口时,我正在908包厢门口被一个秃顶男人掐着下巴灌酒。
喝啊!装什么清高
腥辣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我攥紧托盘边缘,指节发白。
三天前我妈在医院查出乳腺癌,手术费要二十万。
而我在这里端盘子,一晚上赚两百。
王总,人家小姑娘不容易……包厢里有人假意劝解。
秃顶男人反而更起劲,肥厚手掌摸上我后背:不容易才要赚外快嘛——
门就在这时被推开。
经理点头哈腰引着人进来:徐总,这边请……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光影切割处,徐砚白站在那里,西装革履,身形颀长。三年不见,他褪去少年青涩,轮廓更显冷厉,周身气场压得整个包厢霎时安静。
他目光掠过满桌狼藉,最后落在我脸上。
我穿着劣质制服,裙摆沾着酒渍,脸上是刚刚被泼的红酒,头发湿漉漉黏在颈侧。
狼狈得无以复加。
而他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
秃顶男人立刻松开我,满脸堆笑迎上去:徐总!没想到您真赏脸……
徐砚白没理他。
他朝我走来,一步一步,皮鞋踩在地毯上无声,却像踩在我心脏上。
最后停在我面前。
他比我高很多,投下的阴影彻底笼罩我。
虞清。他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怎么在这
我指甲掐进掌心。
秃顶男人抢着答:哎,徐总认识这我们这的服务生,不懂事……
徐砚白终于瞥他一眼:怎么不懂事
让她喝个酒扭扭捏捏——
徐砚白忽然笑了。
他拿起桌上没开的一瓶洋酒,重重顿在秃顶男人面前。
这么喜欢喝,他声音冷下去,你自己喝。
全场死寂。
秃顶男人脸色一阵青白:徐总,这……
喝。徐砚白盯着他,或者我现在打电话给李局,聊聊你上个月偷税的事。
秃顶男人霎时冷汗涔涽,抓起酒瓶就往嘴里灌。
徐砚白没再看一眼。
他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我身上。
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裹住我,气息清冽,像雪松混着一点烟草味。
和三年前一样。
他当年总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毛衣,身上是肥皂粉的干净味道。
我每次给他转账时,他都会抿紧唇,手指绷得青白。
现在他却当着所有人,抽出一张卡,扔在经理端着的盘子里。
二十万。他声音不大,却清晰砸进每个人耳朵里,买她一个月。
他看向我,眼神像冰刃,刮过我皮肤。
现在,换我定价。
2
全场静得可怕。
秃顶男人灌酒的声音咕咚咕咚,像濒死的鱼。
徐砚白的卡躺在银盘里,黑底金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三年前,我也给过他这样一张卡。
那时我大二,家里还没破产。我爸是虞氏集团老总,我是挥金如土的富二代。
而徐砚白是物理系天才,穷得一天打三份工。
我在学校后巷看见他时,他正被几个混混围着揍。
穷逼还装清高借点钱怎么了
他蜷在地上,却死咬着一声不吭,血从嘴角渗出来。
我鬼使神差喊了句:警察来了!
混混一哄而散。
我走过去看他。他校服脏破,脸却好看得惊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瓣抿成倔强的线。
没事吧我掏纸巾给他。
他没接,自己撑着手臂站起来,一瘸一拐要走。
喂,我喊住他,你需要钱吗
他背影僵住。
跟我谈恋爱吧。我那时被偶像剧洗脑,以为拿钱砸人特帅,一个月两万。
他猛地回头,眼睛黑沉沉的: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笑嘻嘻,当我男朋友,我付你工资。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揍我。
最后他说:好。
……
回忆被徐砚白的声音切断。
虞清。他叫我名字,像冰珠砸在玻璃上,哑巴了
我裹紧他的外套,试图汲取一点温度。
徐总,我声音发颤,别开玩笑……
他嗤笑一声。
开玩笑他抬手,指尖几乎碰到我脸颊,又悬停,你当年买我的时候,像挑货品一样验货,现在跟我说开玩笑
我浑身一僵。
秃顶男人终于灌完酒,瘫在沙发上喘粗气。
徐砚白偏头:张经理,人我能带走了吗
经理点头哈腰:当然!徐总您随意……
徐砚白没再看我,转身往外走。
到门口时,他回头,眼神冷冽:还不跟上
我指甲掐进肉里。
但想到医院催费的单子,想到我妈苍白的脸,我还是迈开了腿。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卧槽,真是那个虞清虞氏集团千金
早破产了!听说欠了好几个亿……
她当年真包养过徐总啊这么劲爆
不然呢你看徐总现在报复的架势……
我咬紧下唇,跟着徐砚白走出包厢。
走廊灯光昏黄,他背影挺拔,却笼着一层冷光。
走到会所后门,他忽然停下。
我差点撞上他后背。
他转身,把我堵在墙角。
为什么在这工作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质问。
我偏开头:赚钱。
虞家破产,连医药费都付不起了他冷笑。
我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医药费
他眼神闪烁一下,随即更冷:我想查,自然能查到。
夜风从门缝吹进来,我冷得发抖。
他忽然抬手,碰了碰我湿漉漉的头发。
指尖很凉,激得我一颤。
当年不是很大方吗他逼近我,气息拂过我额头,两万一个月,买我随叫随到,陪你吃饭逛街看电影……现在怎么落魄成这样
我眼眶发酸,强忍着:徐砚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盯着我,忽然笑了。
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出一叠现金,塞进我手里。
医药费,我先付了。
钞票边缘割得我手心疼。
今晚开始,他语气不容置疑,住我家。
我愣住:什么
二十万买你一个月,他慢条斯理,忘了包括住宿。
他凑近我,唇几乎贴到我耳边,声音却冷得结冰。
雇主有权要求雇员,随时待命。
这可是你定的规矩。
3
徐砚白的家在市顶级的江景公寓。
落地窗外,霓虹璀璨,江面流光溢彩。
和我记忆里那个狭小潮湿的出租屋天差地别。
那时我总去找他。
他租的房子在老城区,墙皮剥落,楼道堆满杂物。但总收拾得很干净。
我每次去,都带一大袋进口水果,车厘子、晴王葡萄、澳橙。
他从不吃,抿着唇看我:别浪费钱。
不浪费啊,我笑嘻嘻塞一颗车厘子到他嘴边,你尝尝嘛,可甜了。
他偏头躲开,耳朵却红了。
后来我发现,只要我把水果切好,递到他手里,他就会吃。
他手指修长,拿着晶莹的果肉,莫名好看。
我总托着下巴看他:徐砚白,你吃东西像画画。
他就不吃了,垂下眼:别胡说。
……
发呆
徐砚白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拽出。
他递给我一套睡衣:洗澡。
我接过,布料柔软,是崭新的。
客房在左边,他语气冷淡,除了主卧和书房,其他地方随你用。
我捏着睡衣,喉咙发干:徐砚白,我们能不能谈谈……
谈什么他松了松领带,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谈你怎么付我工资还是谈今晚该怎么服务我
我脸唰地白了。
他眼神一暗,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转身。
去洗澡。
水温很烫,我却仍觉得冷。
镜子被水汽模糊,我伸手擦了一下,看见自己苍白的脸。
三年,天翻地覆。
我爸跳楼,我妈重病,债主天天上门。
我从云端跌落,打工还债,却连妈妈的手术费都凑不齐。
而徐砚白,从前连一颗橙子都舍不得吃的少年,如今已是身家亿万的科技新贵。
他恨我。
我知道。
当年分手,我说了极尽侮辱的话。
徐砚白,你不过是我买来的玩意儿,真以为我喜欢你
腻了,听不懂吗
他眼睛猩红,抓住我手腕:虞清,你从来只把我当商品
我甩开他:不然呢
那时我爸刚查出财务漏洞,家里岌岌可危。我不能再养着一个男朋友,尤其不能让他看见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我选择推开他。
用最伤人的方式。
……
洗完澡出来,徐砚白不在客厅。
我松了口气,快速溜进客房。
房间很大,床品柔软。我却毫无睡意。
半夜渴醒,我轻手轻脚出去倒水。
经过书房时,发现门没关严,透出光线。
鬼使神差地,我凑近门缝。
徐砚白坐在书桌前,指尖夹着烟,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不少烟头。
他面前放着一个透明文件袋。
里面是……一份合同
纸张泛黄,右下角签着我的名字。
是我当年手写的那份恋爱协议。
【甲方虞清,乙方徐砚白。甲方每月支付乙方两万元,乙方需随叫随到,扮演男友角色……】
他居然还留着。
心脏像是被攥紧,酸涩难言。
他凝视着合同,许久未动。
烟灰烧到手,他才猛地回神,摁灭烟头。
然后他拉开抽屉,拿出什么东西,轻轻放在合同旁边。
——是一枚已经干瘪发黑的橙子。
橙子皮皱缩着,颜色暗淡,却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绳。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是我送他的第一个礼物。
不是进口澳橙,只是普通橙子。那天他发烧仍去打工,我气得把他拽回家。
钱比我重要我吼他。
他烧得眼角泛红,却还笑:嗯,钱重要。
我摔门而去,却又在楼下水果摊买了最贵的橙子,跑回去塞给他。
补充VC!下次再生病……我就扣你工资!
他拿着橙子,愣了很久。
后来我发现,那个橙子他一直没吃,放在书桌上,渐渐风干。
我笑他傻,他却只是看着我,眼神很深。
舍不得吃。他说。
……
书房里,徐砚白拿起那枚干瘪的橙子,极轻地摩挲。
然后他翻过橙子,露出背后贴着的一小块纸条。
纸条早已褪色,字迹却依旧清晰——
她永远不知道,月光是免费的。
我猛地捂住嘴,后退一步,撞到走廊摆设。
哐当一声。
书房灯霎时熄灭。
门被拉开,徐砚白站在阴影里,眼神锐利:你在这干什么
我心脏狂跳,语无伦次:我、我喝水……
他盯着我,目光像能穿透人心。
听见什么了他一步步逼近。
没有……我后退。
他把我堵在墙边,手臂撑在我耳侧。
看见什么了他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屏住呼吸。
他忽然抬手,捏住我下巴。
指尖冰凉,带着烟草味。
虞清,他声音喑哑,别窥探你不该知道的事。
否则,他俯身,气息拂过我嘴唇,代价你付不起。
我捏着那叠钞票站在原地,指尖被纸边割得生疼。
徐砚白已经转身走向客厅,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客房有独立浴室。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明天早上七点,我要看到早餐。
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低声应道:好。
热水冲刷身体时,我蹲在地上无声地哭了一场。三年来我第一次让眼泪流出来,从父亲跳楼、债主上门、母亲查出癌症到现在,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倒。
但现在,我在徐砚白的浴室里,溃不成军。
洗完澡,我穿着他那件过于宽大的睡衣走出客房。徐砚白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背影挺拔而疏离。
……收购案继续推进,不用管对方什么态度。他声音冷静果断,明天九点前我要看到新方案。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他挂断电话转身。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停顿片刻:衣服太大了。
我揪着过长的袖口:没关系……
明天带你去买新的。他打断我,走向酒柜倒了杯威士忌,睡衣、外套、裙子、鞋,全部换掉。
我猛地抬头:我不需要——
需要。他抿了一口酒,琥珀色液体在杯中晃动,现在你是我的人,形象代表我的品味。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把我打回原形。
是啊,我现在是他买来的人。
医药费……我艰难地开口,我会还你的。
他晃酒杯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晦暗不明:怎么还继续去KTV端盘子
我咬住下唇。
留在身边干活吧。他放下酒杯,秘书、保姆、司机……随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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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看着他。
或者,他忽然走近,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你可以选最轻松的那个选项。
他指尖的温度烫得我发抖。
我做秘书。我后退一步,我有文秘资格证书。
他轻笑一声,意味不明:好。
那晚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睁眼到天明。
凌晨五点,我起床做早餐。冰箱里食材齐全,我简单做了煎蛋培根和蔬菜沙拉,煮了咖啡。
七点整,徐砚白准时出现在餐厅。他已经穿戴整齐,墨蓝色西装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
他扫了一眼餐桌,没说话。
我紧张地攥着围裙边:不知道你口味有没有变……
三年前我知道他所有喜好,但现在我不敢确定。
他坐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糖放多了。
我愣住:你以前喝咖啡都放两块糖。
人都会变。他抬眼看向我,就像你以前从不进厨房,现在却能做出这么一桌菜。
我低下头:嗯,人都会变。
他安静地吃完早餐,我站在一旁像个真正的佣人。
八点出门。他擦擦嘴,带你去买衣服。
我真的不需要……
他一个眼神让我把话咽了回去。
徐砚白带我去了一家高端商场。三年前这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现在却连进门都需要勇气。
他径直走向我最熟悉的那个品牌店,店员热情地迎上来:徐总,欢迎光临。
然后她们看见了我,表情瞬间变得复杂。
徐总,这位是……店长小心翼翼地问。
给她挑几套职业装和日常装。徐砚白淡淡地说,从里到外,全部配齐。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店员测量尺寸。她们看我的眼神有好奇有探究,但更多的是不屑。
也是,我现在这副样子,站在徐砚白身边确实违和。
虞小姐请看这套如何店长拿来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色包臀裙,很适合职场穿搭。
我还没说话,徐砚白就开了口:换一件,她穿白色不好看。
我怔住。
三年前他说过,我穿白色最好看。
店长连忙换了一件浅蓝色衬衫:那这件呢
徐砚白点头:可以。
他又亲自挑了几件连衣裙和外套,甚至包括内衣。我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他却面色如常。
全部包起来。他递出黑卡。
店员打包的时候,我听见她们小声议论。
那不是虞家大小姐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听说家里破产了,看来是真的……
她和徐总什么关系啊徐总居然亲自带她来买东西……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
徐砚白一个冷眼扫过去,议论声戛然而止。
他接过购物袋,拉住我的手:走了。
他的手心很烫,我下意识想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
直到走进电梯,他才松开我。
今天起你跟我去公司。他看着电梯镜面里的我,做我的私人秘书。
我低头:好。
月薪三万,包吃住。他顿了顿,从你欠我的钱里扣。
我猛地抬头:三万太高了……
嫌高他挑眉,那你觉得你值多少
我哑口无言。
是啊,我现在哪还有资格讨价还价。
徐砚白的公司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整整三层。前台看见他带我进来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恢复专业微笑。
徐总早。
早。他脚步不停,让陈助理过来一趟。
我跟着他走进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观。三年前,我父亲的办公室也有这样一面窗。
你的工位在那里。徐砚白指指办公室外间的办公桌,今天先熟悉环境,明天开始工作。
我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秘书具体要做什么
他抬眼看我:全能型秘书。工作安排、行程管理、生活起居……所有事。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敲门进来:徐总,您找我
陈助理,这是虞清,我的新秘书。徐砚白语气平淡,带她熟悉一下公司,办理入职手续。
陈助理看到我时明显愣住了,但很快恢复专业态度:好的徐总。虞小姐,请跟我来。
办理入职时,我听见办公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不少人认出了我,目光充满探究。
那不是虞氏集团的千金吗
真的是她!怎么来我们公司了
还做了徐总的秘书……他俩什么关系啊
听说虞家破产了,估计是来投靠徐总的吧……
徐总以前不是和她……
陈助理轻咳一声,议论声顿时消失。
他带我简单参观了公司,最后说:虞小姐,徐总对工作要求很高,您……多小心。
我听出他话里的提醒:谢谢,我会努力。
回到办公室时,徐砚白正在开会。我坐在工位上,无所适从。
桌上放着一台新电脑和一部手机,都是最新款。我打开电脑,不知道该做什么。
突然内线电话响了,我慌忙接起:您好,这里是徐总办公室。
一杯美式,不加糖。是徐砚白的声音,送进来。
我赶紧去茶水间泡咖啡,手忙脚乱中烫到了手指。忍着痛把咖啡端进去,他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
放这儿。
我放下杯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有事他终于抬头。
我需要做什么
他递给我一个文件夹:把这些资料录入电脑。下班前完成。
我接过厚厚的文件夹:好的。
回到工位,我开始埋头工作。这些文件大多是合同和报表,需要细心整理。
中午时分,陈助理过来问我:虞小姐,需要帮您订午餐吗
我还没回答,内线电话又响了。
进来。徐砚白的声音。
我赶紧走进办公室。
中午跟我出去一趟。他穿上外套,有个饭局。
我愣住:我也去
秘书不该跟着老板吗他反问。
我只好跟上。
车上,徐砚白一直沉默地看着平板电脑。我坐在一旁,如坐针毡。
饭局地点是一家高级餐厅,包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看见徐砚白带我进来,他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徐总,这位是……一个秃顶男人问道。
我的新秘书,虞清。徐砚白淡淡介绍。
我尴尬地点头致意。
饭局上,他们谈论着生意上的事,我埋头吃饭,尽量减少存在感。
突然,那个秃顶男人话锋一转:虞小姐看起来很面熟啊是不是虞氏集团的……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我攥紧筷子,指甲掐进掌心。
李总认错人了。徐砚白突然开口,声音冷了几分,虞秘书,去帮我买包烟。
我如获大赦,立即起身:好的。
走出包间,我长长舒了口气。靠在走廊墙上,我觉得浑身无力。
怎么站在这里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愣住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周叙深,我曾经的高中同学,也是……徐砚白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
周叙深
虞清真的是你!他惊讶地看着我,我刚才听说徐砚白带了个新秘书来,没想到是你……
我苦笑:好久不见。
他打量着我,眼神复杂:听说你家里……你还好吗
还好。我勉强笑笑,徐砚白帮我找了工作。
周叙深表情更加古怪:他帮你找工作你知道他现在……
包间门突然打开,徐砚白站在门口,脸色不悦:买烟需要这么久
他看到周叙深,眼神骤冷:你们认识
周叙深笑了笑:老同学了。砚白,你雇了虞清当秘书怎么不告诉我
徐砚白没回答,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回去了。
他力道很大,我踉跄着跟上。
烟还没买……我小声说。
不用了。他声音冰冷。
回到包间,他直接拿起外套:各位慢用,我先走一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拉着我离开了餐厅。
车上气压低得可怕,徐砚白一直沉默地开车。
我忍不住开口:对不起,我不该和周叙深说话……
他突然急刹车,停在路边。
你知道周叙深现在是我竞争对手吗他转头看我,眼神锐利,你知道他的公司最近抢了我多少项目吗
我愣住: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他冷笑,所以,离他远点。
我低下头:好的。
他重新启动车子,突然又问:你们很熟
高中同学,普通关系。我老实回答。
他没再说话。
回到公司,他一下午都没再理我。我埋头整理文件,终于在下班前完成。
把文件送进办公室时,他正在看手机,眉头紧锁。
徐总,文件整理好了。
他抬头,眼神复杂:今晚有个慈善晚宴,你跟我去。
我愣住:我也要去
作为秘书,不该陪老板应酬他反问。
可是我……我没有合适的礼服。
他似乎看穿我的心思:礼服会有人送过来。
下午六点,果然有人送来了一个礼盒。里面是一件深蓝色长裙,搭配高跟鞋和首饰。
我换上礼服,看着镜中的自己。三年了,我第一次穿回这样的衣服,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徐砚白看到我时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走吧。
晚宴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办。到场的大多是商界名流,不少人认出我,窃窃私语。
徐砚白却仿佛没听见,一直让我跟在他身边。
徐总,这位是一个中年男人好奇地问。
我的秘书,虞清。徐砚白语气如常。
中年男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虞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我认得他,他曾经是我父亲的合作伙伴,在我家出事后却避之不及。
徐砚白似乎也认得他,语气冷了几分:李总过奖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砚白,你也来了
我身体一僵。
是周叙深。他穿着深灰色西装,端着酒杯走来。
徐砚白脸色微沉:周总也对这个慈善项目感兴趣
当然。周叙深微笑,目光转向我,虞清,这身很适合你。
我紧张地看了徐砚白一眼,他面色不虞。
周总,徐砚白突然揽住我的腰,我和我的秘书还有事,失陪。
他几乎是强行把我带到了阳台。
离他远点。徐砚白声音冰冷,记住你的身份。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可笑:什么身份你买来的秘书
他眼神一暗:你终于承认了。
我咬住嘴唇,不再说话。
晚风很凉,我穿着单薄的礼服,忍不住发抖。
突然,一件温暖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我惊讶地抬头,对上徐砚白复杂的目光。
别感冒了。他语气生硬,医药费很贵。
我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注意到他耳根微微发红。
这个细节,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那时我们还在恋爱,有次下雨天他把伞全都倾向我,自己淋湿了半边身子。我责怪他,他却嘴硬说怕你感冒了传染给我。
后来他发了高烧,我去照顾他,发现他耳根也是这么红。
看什么他似乎被我看得不自在。
你耳根红了。我鬼使神差地说。
他猛地一愣,随即转过身去:风吹的。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少年。
但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冷漠:该回去了。
晚宴结束后,他开车带我回家。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
到家后,我正要回客房,他却叫住我。
明天周末,他语气平淡,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墓园。他看着我,去看看你父亲。
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怎么他挑眉,不想去
我手指微微颤抖:为什么……突然要去墓园
他走近几步,声音低沉:三年了,不该去看看吗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突然有一种错觉——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分手,知道我家破产的真相,知道……我所有的苦衷。
徐砚白,我声音发颤,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伸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指尖冰凉。
我想让你看清楚,他凝视着我的眼睛,某些东西,比金钱更永恒。
他的目光太深邃,我仿佛要被吸进去。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在寂静的客厅格外刺耳。
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松开了我。
我去接个电话。他转身走向书房,你先休息。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关上的书房门,心里莫名不安。
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为什么他的表情那么凝重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书房门口,隐约听见他的声音。
……确定是周叙深
继续盯着,有情况随时汇报。
周叙深他又要做什么
突然,书房门被打开。徐砚白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你在偷听
我僵在原地,血液都凉了半截。
我……我只是路过。我声音发颤,真的没偷听。
徐砚白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剖开看个透彻。书房里的灯光从他身后透出来,在他周身镀上一层冷硬的轮廓。
回去睡觉。最终他冷冷开口,明天还要去墓园。
我如获大赦,几乎是逃回了客房。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周叙深、竞争对手、监视……这些词在我脑中反复盘旋。徐砚白到底在谋划什么他带我去墓园,真的只是祭奠那么简单吗
第二天清晨,我顶着黑眼圈起床做早餐。
徐砚白准时出现在餐厅,已经穿戴整齐,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吃完出发。他语气平淡。
去墓园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话。车里的空气几乎凝固,我只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墓园在山脚下,松柏苍翠,寂静肃穆。我捧着半路上买的白菊,手指不自觉收紧。
父亲的墓碑在园区东侧,照片上的他笑容依旧,我却忍不住鼻酸。
徐砚白站在我身旁,沉默地看着墓碑。
爸,我来看你了。我轻声说,将花放下,妈妈很好,手术很成功……谢谢徐总帮忙。
我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刀片刮过喉咙。
徐砚白忽然开口:虞叔叔,好久不见。
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浑身一僵。
三年前的案子,我已经找到新证据。他声音平静却坚定,不会让您蒙冤太久。
我猛地转头:什么案子什么新证据
徐砚白淡淡瞥我一眼:你不知道的事还很多。
他转身走向不远处另一个墓碑,我怔了怔,跟上去。
那是一个更简单的墓碑,照片上是个面带微笑的妇人。我认出来,那是徐砚白的母亲。
妈,我带她来看你了。他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我愣在原地。徐砚白从未带我来过他母亲的墓前,甚至很少提起她。我只知道她常年卧病,需要巨额医药费,这也是当年他接受我交易的原因。
他蹲下身,仔细擦拭着墓碑,动作轻柔。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沉默隐忍的少年。
阿姨是个很温柔的人。我轻声说。
徐砚白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你说过,她喜欢给你织毛衣,即使病得很重也要坚持。我小声说,你说她织的毛衣领口总是太紧,但你从来不说。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这些你都记得
我点点头:都记得。
他凝视我许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走吧。
回程的路上,徐砚白一直沉默。直到车开进市区,他才突然开口:你父亲的案子,没那么简单。
我紧张地攥紧安全带:什么意思
表面上是财务漏洞,实则有人做局。他语气冷了几分,证据链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我心跳加速:你知道是谁做的
有怀疑对象,但需要证据。他瞥我一眼,这也是我找你回来的原因。
我愣住:找我回来不是我在KTV偶然遇到你……
徐砚白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弄:虞清,你还是那么天真。那家KTV是我名下的产业,你投简历时我就知道了。
我如遭雷击,浑身发冷。
所以一切都不是偶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那里,故意去偶遇,故意羞辱我,故意提出那个交易
为什么声音都在发抖。
因为只有让你一无所有,你才会乖乖回到我身边。他语气平静却残忍,只有在我掌控之下,你才能安全。
安全什么安全
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跳楼吗他忽然问,不是因为破产,而是因为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被人灭口。
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你说什么
事故报告显示是自杀,但我知道不是。徐砚白握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他死前给我发过一条信息,只有三个字:小心周。
我猛地想起昨晚听到的电话:周……周叙深
徐砚白眼神骤冷:周家是你父亲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也是破产最大受益者。而你父亲出事前一天,正打算揭发周家的财务造假。
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无法消化,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他声音低沉,我为什么让你离周叙深远一点,为什么把你带在身边。
我靠在椅背上,浑身无力:所以你不是在报复我
徐砚白沉默片刻,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确实想报复你。这三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恨你当初的绝情。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但比起恨你,我更怕失去你。
这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少年,那个嘴上说着狠话却总会偷偷红耳根的徐砚白。
车停在公寓楼下,他却没急着解安全带。
虞清,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分手。他忽然说。
我心跳漏了一拍:什么
你父亲出事前找过我。他目光直视前方,他让我离开你,说周家正在抓虞家的把柄,不能连累我。
我彻底愣住:所以你都知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才说了那些伤人的话。他转头看我,眼神复杂,但我还是恨你,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让我陪你一起面对。
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我慌忙擦去:对不起……
不必道歉。他轻轻摇头,这三年,我拼命往上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查清真相,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保护你。
他伸手,轻轻擦去我的眼泪。掌心温暖,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徐砚白,我……
我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徐砚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
是我……什么时候……好,我马上到。
他挂断电话,神色凝重:公司出了点急事,我得去一趟。
我连忙点头:你快去吧。
他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忽然倾身过来,在我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在家等我。他声音低沉,锁好门,谁叫都别开。
我怔怔地点头,看着他下车离去,额头上还残留着他唇瓣的温度。
回到家,我心神不宁地打扫房间,脑子里全是徐砚白说的话。
父亲是被害的,周家是嫌疑对象,徐砚白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一切像一张巨大的网,让我喘不过气。
傍晚时分,门铃突然响起。我警惕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
周叙深站在门外。
我心跳骤停,下意识后退一步。
虞清,我知道你在里面。周叙深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开门,我们有重要的事要谈。
我咬紧嘴唇,不敢出声。
是关于徐砚白的。他继续说,你不想知道他到底在瞒着你什么吗
我握紧门把,内心挣扎。
虞清,徐砚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周叙深语气严肃,他接近你,带你回来,都是有目的的。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警惕。我缓缓打开了门。
周叙深站在门外,神色凝重: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挡在门口: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他叹了口气:徐砚白是不是告诉你,你父亲的死和我们周家有关
我警惕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他在骗你,虞清。周叙深直视我的眼睛,真正害死你父亲的人,是他自己。
我愣住:什么
徐砚白之所以接近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你父亲。周叙深语气沉重,他母亲当年在你父亲的公司做财务经理,被你父亲当替罪羊推出去顶罪,病死在狱中。所以他才会接受你的‘包养’,潜伏在你身边收集证据。
我如遭雷击,浑身发冷:不,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周叙深逼近一步,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自从他出现后,虞家就开始走下坡路是不是他总在打听你父亲公司的事
我踉跄着后退,靠在墙上,脑中一片混乱。
确实,徐砚白曾经问过我很多关于父亲公司的问题,当时我只当他是关心我……
他之所以现在把你留在身边,是因为你父亲临死前留下了一份关键证据,只有你知道在哪里。周叙深紧盯我的反应,他在利用你,虞清。
我摇头,拒绝相信:不,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他母亲墓碑上的去世日期,正好是你父亲公司财务案发的那一天周叙深冷冷地问。
我怔在原地,如坠冰窟。
这时,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徐砚白大步走出来。看到周叙深,他脸色骤变。
你来干什么他将我拉到身后,目光冷厉地看向周叙深。
周叙深笑了笑:来告诉你女朋友一些她该知道的事。
徐砚白眼神阴沉:滚出去。
别急,该说的我都说了。周叙深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虞清,好好想想,谁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他转身走向电梯,留下我和徐砚白对峙在门口。
他跟你说什么了徐砚白转身问我,语气紧绷。
我看着他焦急的表情,忽然不确定该相信谁。
他说……你母亲是我父亲害死的。我声音颤抖,说你接近我是为了报复。
徐砚白的表情瞬间凝固。
徐砚白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变得更加阴沉。
他说的没错。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母亲确实是因为你父亲才死在狱中。
我踉跄着后退,心脏仿佛被狠狠攥住。
但是,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他没告诉你全部真相。
他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母亲确实替你父亲顶了罪,但那是她自愿的。徐砚白直视我的眼睛,因为她爱我父亲,而你父亲答应会照顾我们母子。
我怔住:什么
你父亲确实履行了承诺,直到周家开始施压。徐砚白语气沉了下来,周叙深的父亲威胁要揭发所有事,你父亲为了保护我们,不得不疏远我们,停止资助。
他松开我的手,转身走向书房: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迟疑地跟上,心中波澜起伏。
徐砚白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泛黄的信封:这是我母亲去世前写给你的信。
我颤抖着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字迹娟秀却虚弱,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
致清清: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阿姨可能已经不在了。不要为你父亲的决定责怪他,他为了保护你们,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周家的势力远超想象,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只有徐家。请相信砚白,他和他父亲会保护你们的。
永远爱你的
徐阿姨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徐家你父亲不是早就……
去世了那是周家散布的谣言。徐砚白眼神锐利,我父亲一直在海外经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来扳倒周家。
信息量太大,我一时难以消化,只能扶着书桌站稳。
所以周叙深说的都是假的
半真半假。徐砚白冷笑,他父亲确实害死了我母亲,但现在想把罪名全推给你父亲和我。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这是你父亲临终前发给我的邮件附件,里面是周家财务造假的全部证据。
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和转账记录,最后几页还有周叙深父亲签字的文件扫描件。
你父亲不是自杀,是被周家灭口。徐砚白声音低沉,他死前把这份证据发给了我,让我保护你。
我捂住嘴,泪水无声滑落。三年来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决堤。
徐砚白轻轻将我拥入怀中: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真相。我需要时间收集更多证据,需要确保你的安全。
我在他怀里颤抖:所以你去KTV找我,把我带回来,都是为了保护我
一开始是。他承认,但看到你被人欺负的样子,我还是没忍住。
他抬起我的脸,指尖温柔地擦去泪水:我承认,我有报复的心理,想让你也尝尝被羞辱的滋味。但每次看到你难过,我的心比你更痛。
这一刻,三年来筑起的心墙彻底崩塌。我主动吻上他的唇,带着泪水咸涩的味道。
他微微一怔,随即加深这个吻,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腰。
当我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时,他抵着我的额头:虞清,回到我身边。不是交易,是真心的。
我望着他深邃的眼睛,轻轻点头:好。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警报声。徐砚白脸色一变:不好,周叙深可能派人来了。
他快速打开监控画面,看到几个黑衣人正在楼下徘徊。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他拉起我的手,证据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最后一步。
去哪里
我父亲那里。他快速收拾文件,他在海外准备了三年,就等这一刻。
我们匆忙离开公寓,从地下车库悄悄驱车离开。徐砚白一路超速,不时看向后视镜。
有人跟踪。他声音紧绷,坐稳了。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我紧紧抓住安全带,心跳如鼓。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从侧面撞来,我们的车失控旋转,狠狠撞上护栏。
安全气囊弹开,我头晕目眩,听到徐砚白焦急的声音:虞清!你没事吧
我勉强摇头,看到鲜血从他额头流下:你受伤了!
别管我。他解开安全带,快下车!
我们刚逃出车子,那辆黑色轿车上就下来几个持棍壮汉。徐砚白将我护在身后,与他们对峙。
把证据交出来。为首的人冷冷道。
徐砚白冷笑:周叙深就这点本事
突然,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将我们包围。周叙深从其中一辆车中走出,面带微笑。
砚白,何必这么固执呢他语气轻松,把证据给我,我可以放过虞清。
徐砚白将我护得更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周叙深示意手下上前。
就在这时,又一列车队疾驰而来,车上下来一群黑衣人,为首的是一位与徐砚白眉眼相似的中年男子。
周少爷,适可而止。中年男子声音威严,警察已经掌握了全部证据,你父亲正在接受调查。
周叙深脸色骤变:徐董事长你不是……
我不是早就死了徐父冷笑,不过是将计就计,等你们露出马脚罢了。
他示意手下出示逮捕令:周叙深,你涉嫌多起经济犯罪和谋杀未遂,请跟我们走一趟。
周叙深被带走时,死死盯着我:虞清,你会后悔的。
我靠在徐砚白怀里,没有回应。
风波过后,我们回到公寓。徐砚白额头的伤已经包扎好,我们相拥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窗外晨曦。
一切都结束了。我轻声说。
不,是刚刚开始。徐砚白握住我的手,你父亲的冤屈已经洗清,虞氏集团可以重新开始了。
我抬头看他:你会帮我吗
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不过这次,不是交易。
我们都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三个月后,虞氏集团重新开业。我和徐砚白并肩站在主席台上,接受众人的祝贺。
周家父子被判刑,所有真相大白于天下。我父亲的声誉得以恢复,母亲的身体也逐渐好转。
典礼结束后,徐砚白带我来到天台。夜空中有流星划过,他单膝跪地,掏出一个小盒子。
虞清,三年前我们开始的方式不对。他打开盒子,一枚钻戒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现在,我想正式地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笑着流泪,用力点头:愿意。
他为我戴上戒指,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枚已经干瘪发黑的橙子。
这个,他轻声说,我一直留着。因为它提醒我,有些东西,比金钱更珍贵。
我接过橙子,翻到背面,看着那张纸条:她永远不知道,月光是免费的。
现在我知道了。我轻声说,月光是免费的,爱也是。
他吻住我,在漫天星光下。
后来我们在整理东西时,发现了我父亲留下的一封信。信中说,他早就看出徐砚白对我的真心,所以才在临终前将证据托付给他。
清清,砚白是个好孩子。他母亲的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们的错。是贪婪和欲望的错。希望你们能携手走出阴影,迎接月光。
我将信紧紧抱在胸前,泪流满面。
徐砚白从身后抱住我:你父亲是个聪明人。
是啊。我转身投入他怀抱,他早就知道,月光永不坠落。
就像爱一样,即使被乌云暂时遮蔽,也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我们在月光下相拥,知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黑暗能将我们分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