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辞握着那瓶金疮药,站在容瑕门口迟迟不敢敲门。
从一开始知道自己重生后的激动,到现在处境进退两难,这期间心情变化,也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
他让她来,是还要为难她吧?
“进来!”
冷淡的一声命令,让姜清辞下意识地身体一抖。
顾菁之在院子里看见这个画面,又是气得想要冲上去。
容姳拉了拉她,劝道:“嫂子,他们的事,终须他们自己解决!”
顾菁之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担心清辞又被他欺负,她还受着伤呢!
“放心,二哥不会做太过分的事的。”
直到看见姜清辞推门进去,顾菁之才轻叹一声。
“砰!”
猛烈的关门声在身后响起,下一刻,一道黑影从身侧冲来,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抵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到了门框上。
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的痛感神经,强忍的剧痛,让她额间渗出了细汗。
她哽咽着出声,“痛好痛”
一脸阴鸷的容瑕,在听见这声音后,手里的力道不知怎么就松了许多。
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目光留在她肩膀上隐现血红处,瞳孔微颤,彻底放开了她。
她换了一身素色长裙,肩膀处的伤是处理过的,但因为他的动作,似乎再次裂开,渗出血迹。
他扭过头,不再看,只道:“不是要给我送药吗?过来,给我上药!”
他对她的试探,远没有结束。
失去禁锢,她揉了揉痛到发麻的肩膀,将眼睛里几乎溢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他坐在凳子上,眨眼间就退去了所有上衣。
精瘦强健的胸膛就那样出现在她眼前,甚至让她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等回过神,她迅速转过身,脸颊像是火烧一样地烫。
见她这幅模样,容瑕心中只有冷笑。
装什么?跟秦战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男人的身体,她哪处没见过?如今不过看半个身子,就这样故作姿态,真是恶心!
他目光落在她发间的银簪上,淡淡道:“还不来,等什么?你就是这样做人奴婢的吗?”
姜清辞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随后转过身来。
此时,他已经背对她,露出那被打烂的后背来。
伤口不算深,但可能因为他脱衣服的时候比较粗暴,一些被衣服粘住的伤口再次撕裂,伤口变得更大了些,鲜血也重新流了出来。
姜清辞本就对他愧疚难当,此时见他伤成这样,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才十杖,他就伤成这样,上一世的他,受了整整五十杖,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挨过去的啊!
纤长的手指微颤着抚上他的伤口,心脏揪着疼。
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容瑕没控制住,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一僵。
她的手,像是冰凉的水,轻轻触在他的背上,连伤口都觉得没那么疼了。
很快,她用纱布将他还在流血的伤口处理了,又敷上了药。
这期间,她没说一句话,容瑕也只能感受到她动作轻柔,像是生怕会弄疼他一样!
依稀记得,年少时,他常被父亲训斥,动家法,有好几次,她撞见了,悄悄跑进他房里给他上药。
那时候,她也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给他抹药,还偷偷地掉眼泪。
等他转头看她的时候,她又气得直锤他肩膀,骂他不听话,总是惹容伯伯生气,难怪天天挨打!
他知道,她从来都是因为心疼他,才会说出那些责怪的话。
而每一次,他只要不管不顾地把她抱进怀里,她就能乖得跟个小兔子一样,动也不敢动,更别提张牙舞爪地骂他了。
“好了。”
她低哑的声音,将容瑕飘散的记忆拉回,心里只绞着疼
他缓缓摸着自己胸膛的位置,眼底又闪现几分厌恶。
心痛?
难道,经历上一世的种种,他如今还对她余情未消不成?
他站起身,将身上那血衣扔到一旁,重新拿了一件中衣出来,穿在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跟秦战勾搭在一起的?”
姜清辞坐在原地,心脏还是被这句话狠狠撞击了一下。
“没有!”她撇开脸,脸上带着一丝倔强,“我从来没有跟秦战有所勾搭。”
“答应嫁给他,真的就如同我在大殿上说的那样,是被父亲所骗,是想护容家安全而已!”
这一世,她不想对容瑕有任何隐瞒,也不想他们之间再有任何误会!
她只说事实,至于他要不要信,那她也控制不了。
“呵,没有?”他冷笑一声,穿好中衣后又换上一件新的麻衣丧服,“可是,你妹妹说,你不仅跟秦战早有勾搭,还有了他的孩子!”
姜清辞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