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侯府。
姜承从皇宫回来之后,整个人就是阴着一张脸,周身气压极低,一路上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了他。
“父亲!”
“侯爷!”
姜清月和郑玉芬迎了过来,母女俩眼中闪烁着的,是如出一辙的算计。
“侯爷,皇上怎么说?”
姜承看都没看郑玉芬一眼,直奔内厅而去。
管家有眼力见儿,立即给他上了一杯凉茶来,降降火。
姜承茶喝完,直接将青玉茶杯摔在地上,杯子碎得到处都是。
“这个孽障!逆女!”
“她竟然在皇上面前说出那样不知羞耻,且大逆不道的话!本侯就应该早早的掐死她!”
听见这怒气冲天的话,姜清月和郑玉芬悄悄对视了一眼,眼底藏着一抹得意和兴奋。
生气好啊!
越生气,说明她们的机会就越大!
“侯爷,这么说,皇上是答应您将清辞那丫头划出族谱了吗?”
姜承眼光阴鸷地瞪了一眼郑玉芬,吓得她脸色都白了些。
“怎么?难道皇上没答应?”姜清月也不敢相信,上前问道:“不可能吧父亲,姐姐做下这样离经叛道,又违背祖训的事,皇上,难道都没有怪罪吗?”
姜承沉默,脸上的怒气不仅没消,反而火气更大了些。
见他这模样,郑玉芬心里一阵失落,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姜清辞做出这样的事,皇上都不怪罪!这小贱人,就这么得皇上青睐吗?
“父亲,那,姐姐还回来吗?还有她带走的那些嫁妆,难道,就这样拱手送人吗?”
姜清月话刚说完,郑玉芬就红了眼,哭诉道:“侯爷,方才鹏儿因为关心姐姐,就跟着清辞去了容家,结果容家那群人,不仅强行吞下侯府的财产,更是将鹏儿打成了重伤,都吐血了!!”
“那清辞作为姐姐,不仅不护着自己的弟弟,竟然还帮着外人一起欺负鹏儿,当众打了鹏儿的耳光!”
“侯爷,鹏儿再怎么说,那也是您的儿子,是咱们侯府的小公子啊!怎么,怎么就能让他在那些低贱的下民面前,丢这么大的脸!清辞这哪是在打鹏儿啊,她这分明是在打您的脸啊!”
果然,听了这话,姜承一巴掌拍在上好的梨花木茶案上,“砰”的一声,吓得外面的下人一个个脸色苍白,动都不敢动一下!
“走!跟我去容家要人!”
姜承猛地站起来,眼底像是酝酿着惊涛骇浪,只等见到姜清辞的时候,彻底爆发。
“既然皇上不让她与姜家断绝关系,那她就还是我姜承的女儿!”
“她做下这般大逆不道又不知羞耻的事来,若不是家法处置,我们姜家的脸面如何保住?!”
姜清月和郑玉芬听见这话,脸上顿时一喜,差点没笑出来!
这是要将姜清辞抓回来执行家法啊!
到时候,板子一打,不准大夫给她看病,把她关在院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她就不信了,这姜清辞,还能挨多久!
郑玉芬心里那么想着,表面却假模假样地上前劝道:“侯爷,这样,会不会不好?清辞毕竟是个女儿家,我们要是这样大张旗鼓地去抓人,那她以后在京城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以后?还等到以后?”姜承瞪了她一眼,“你上街打听打听,她姜清辞现在,还有名声吗?!”
“要是不把她抓回来,当众执行家法,那颜面无存的,就是我们整个姜家了!”
郑玉芬遮住嘴角的笑,努力压着眼角,让自己看起来一副不忍的样子:“侯爷,她毕竟是亲生女儿,您可要手下留情啊!”
越是有人替她求情,姜承就越气,大吼一声,“来人!跟本侯去容家,把那个逆女抓回来!!”
话落,姜家护卫几乎倾巢出动,风风火火地冲出侯府。
一个小厮站在远处,看见这阵势,连忙悄悄跑向了秋枫苑。
那是世子姜留的院子。
“世子!不好了!不好了!”
姜留正在院里收拾东西,之前背着爹藏着的银票和金银,他全都翻了出来,不仅是这些,还有一些玉佩,玉冠,字画文玩什么的,总之只要是值钱的,他全都打包了。
姜忠进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画面。
“世子,您,干嘛呢?”
姜留头也没抬,“收拾收拾,给阿辞送去。”
“那个混账,竟然敢伤清辞,我一开始就不该答应爹骗清辞嫁他的!”
“混账”指的是秦战,那会他用剑刺伤清辞脖颈的时候,他对秦战就算是看清了。
同为男人,他很清楚,看男人的品质为人,从来不是看他平常的模样,而是要看他为人的最低处!他若真爱清辞,那即便是在愤怒之下,也不可能做出危及她性命的事!
那会他的剑,可是指在清辞的咽喉处!那个地方,只要稍稍偏了一点,即便他轻轻一划,都能要了她的命!
作为大哥,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妹妹站在这样危险的男人身边!!
现在清辞跟容瑕走了,这样也好,虽然容家没落,但说实话,容家叛国之罪,他心存怀疑,容国公,绝不会是那样的人!
这件事,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容瑕未来能为容国公平反,到时候,一切都能回到正轨!
“世子,侯爷他,他带着人去容家抓大小姐去了!”
闻言,姜留手中的动作一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爹去容家了?”
“是啊!带着一大批护卫,估计不把二小姐抓回来不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