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晚是被手背上的刺痛惊醒的。
“醒的正是时候,来,按一会儿。”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护士声音很温和。
言晚顺从地按着手背上的棉球,扫视着周围,是一间单人病房,窗外,天色大亮。
她睡了一夜。
“小姐姐,我怎么在这?”
护士收拾着输液的架子,随口回着:
“你朋友送你来的,你是因为一时的情绪波动导致的低血糖晕厥,给你打了两瓶葡萄糖,现在你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出院了,所有的费用你朋友都帮你交过了。”
朋友?
言晚没忘了昏迷之前的场景,立即就下了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哎,你好歹休息一会儿啊。”
护士不满她的莽撞。
言晚直接快步离开。
到达昨夜的地方时,那里已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湿润的泥土已经干燥,平整干净,连块碎片都没有。
旁边,打扫完的清洁工正往外走。
她上前抓住那人:“阿姨,你打扫卫生的时候有没有见过陶瓷碎片?”
“什么陶瓷碎片,不知道。”
清洁阿姨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丢了一句,径直走了。
怎么会没有,即使过了一夜,骨灰被吹了干净,但碎片应该还在,是谁处理了?
“我去医院找你,医生说你走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身后熟悉的嗓音传进耳中,言晚没回头:“柠檬呢?”
乔枳绕到她面前,轻抬下巴指了指地面:“她不是已经入土为安了吗。哦,至于那些坛子碎片,扔在这里我怕伤到人,就处理了。”
言晚胸膛不断地剧烈起伏着,压抑着什么,然后抬头看向她:“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偶遇,贼喊捉贼,还有那几句引导傅砚将一切都怪在她身上的话,都与眼前这个看似真诚的女生有关。
乔枳没有任何意外,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没变,漂亮的眼睛里配合地闪烁出几分疑惑:“言小姐,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言晚知道她在伪装:“我已经跟傅砚离婚了,也没有再打扰过你们的生活,你为什么要揪着我不放!”
“因为,我恨你!”
乔枳的目光蓦然锐利起来,
“三年前,你坏了我的谋划,让我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因为你所谓的好心,自以为是的善良,毁了多少条无辜的生命,剥夺了他们的人生,你知道吗?”
乔枳对她的恨意和鄙夷丝毫不亚于她,言晚震惊又茫然。
三年前她压根不认识乔枳,彼时她跟傅砚恩爱有加,忙着看心理医生,一心想要个孩子,从未与乔家有过任何交集。六月份的时候她因为意外出的车祸,直接成了植物人。
从始至终,她自问没有做过任何违背道德之事,又谈何乔枳口中的毁人性命。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言晚思来想去,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乔枳把别人的过错误放在了她的身上。
“没有误会。”
乔枳想也不想就否认,板上钉钉地将一切矛头直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