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祥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在纪家,做家务的大多是男性,年轻时候他和妻子一起生活,在面食上也是他比较擅长。
后来有了女儿,妻子生病离去,他总想着不能让女儿吃苦头,从不让她沾染家务活。
所以悦儿十好几了,依旧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他也年纪大了,不想在厨艺上费时间,也就交给家里的佣人了。
突然看到言晚的这一手,与他年轻时,倒是颇为相似。
刘姨也注意到了老爷子关注言晚的行为,笑着夸奖:“晚晚这孩子特别懂事,即使离开孤儿院了,一旦这里有个什么事,她就回来帮忙。每月都回来看孩子们,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们这里的老师都对她赞不绝口。同您一样,是个心善的孩子。”
“是吗”
纪祥的笑容渐渐淡去了,自己注意到,和别人刻意的提起是两回事,尤其是不喜别人把言晚和他们纪家放在一起比较。
她是她,跟纪家,没关系。
“对啊。“
刘姨没有察觉到老爷子的变化,一门心思地说着,
“这孩子是真命苦,本来就身世坎坷,在感情上又经受波折。想爱的人因为纲常伦理不能爱,爱她的人如今也移情别恋。好在,纪少对她很好,几次护她脱离困境,我想晚晚她也会很欣慰的。”
纪祥原本毫不在意,但听到纲常伦理几个字,以及后来纪岫的名字,眉头一点点皱起:
“什么意思,您说的我越来越糊涂了。”
两人距离那摊子远一些,聊天的内容别人听不到,刘姨还是不放心地压低音量:“纪老,按理说我不该暴露晚晚那孩子的秘密,但是我实在是心疼她,想要帮帮她,您听了别生气。其实晚晚她,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您领养的公子,纪少爷。”
纪祥的瞳孔骤然震颤,就连身旁的吴管家眸子也变了几变。
刘姨像是没看到,继续自己的话:“但是她知道自己跟纪少没结果,就选择了爱她的傅少,也算是为自己的人生找了条不错的路,可谁能想到傅少他竟忘了一切,逼着晚晚跟他离了婚。你说,这谁能想到呢。”
说罢,重重地叹了口气。
“纪老,我都是半截进入棺材的人了,也不顾及什么,告诉您这些,也是想问问您的意思,若是纪少有意,何不成全两个孩子的心意,也是一桩好事不是?”
纪岫是纪家领养的这事,圈里人早就知晓,所以刘姨也直言不讳了。
纪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遮掩去眸底的情绪,沉声开口:“刘院长,有些玩笑不敢乱开,这话若让旁人听了去,不知会惹出多大的谣言,还请您以后莫要提了。”
刘姨也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了纪老爷子有些不悦,讪讪地应下:“是我老婆子多嘴了,纪老先生您别介意。”
纪老礼貌颔首:“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去赶航班了,麻烦您让言晚,送我出去,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好。”
刘姨应下。
“晚晚,你来帮我送一送客人。”
言晚没想到自己都躲到角落里了,刘姨都要叫上她,那么多人,何苦非要她送。
说不定纪老先生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了。
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反对,站起身来应了声,跟着已经往外走的纪老先生出门。
吴管家走在最后。
将人送到外面,言晚礼貌地说了句“您慢走”,就转头准备回去,毕竟她有自知之明。
“等等。”
言老先生沉声开口叫住她,待她回过头后,才继续说道,
“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吴管家闻言,自觉地上车。
纪祥转头看着略显紧张的女生,沉沉出声:“我当初不让你进纪家门,而是把你送进了孤儿院,你可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