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病房里,言晚双眸紧闭躺在那里,身上贴着监测心跳的仪器,煞白的脸庞满是疲惫。
明明才二十多岁,却像极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濒临垂暮。
没有半点生机。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姜怀夜眸底闪过一抹心疼。
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我要云苑区6号楼今天一天的监控,你用最快速度,给我调出来。”
刚进来的姜悦就听到自家哥哥认证中带着冷意的话语。
云苑区6号,那不是晚晚住的那栋楼嘛。
“哥,你是怀疑晚晚被人所害吗?”
挂了电话,姜悦才出声询问。
“被害不至于,我是怀疑她受了什么人的刺激。”
姜怀夜的目光落在床上的人身上,带着疼惜。
若不是受了刺激,她又怎会做出这种选择。
更何况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姜悦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又想起来孩子的事:“哥,你什么时候知道晚晚怀孕的,怀的谁的孩子?”
姜怀夜:“别告诉旁人。”
别的,却是什么也不肯多说了。
姜悦气得牙痒痒,硬是憋住自己的好奇心。
“对了哥,刚刚有个纪先生给晚晚打电话,我接了,我估计他一会儿会来,万一要是他问起晚晚的病情,怎么说啊?”
姜怀夜眉头拧起,责备似的:“你是个大漏勺吗?什么都说。”
姜悦委屈:“我也不是有意的,就是说秃噜嘴了。你就别骂我了,想想一会怎么帮晚晚搪塞吧。”
毕竟如今这个社会,人言可畏。
再好的关系,也经不住冒险。
姜悦虽然对那人的印象不错,但也没打算对那人实话实说,先搪塞过去。
等晚晚醒来,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我来说,你少说几句就好。”
姜怀夜分得清轻重缓急,没再多追究什么。
不过几分钟,一阵脚步声从门口延申至门里,姜怀夜敛去情绪看过去,准备好的说辞却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噎在喉间。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妹妹口中的纪先生是纪岫。
京市的金融大佬。
不但在商圈有一定的地位,还参股于各大医疗领域,国内重量级的学术会议,一旦涉及投资商,都绕不开纪岫这个名字。
更重要的是,他是言晚外公的养子,是言晚名义上的舅舅。
要说知道言晚所有身世的人,除了纪家人和曾经的傅砚,那就只剩下他了。
当初傅砚是在看出了他对言晚的心意后实言相告,他们都了解彼此,没有任何的怀疑和揣测,告诉他也是为了如果某一天傅砚出了意外,希望自己好好照顾言晚。
这么多年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哪怕是言晚,可能也不知道,他知道她的身世这件事。
可据他所知,这么多年,言晚从没有跟纪家有什么联系,纪岫怎么会突然出现。
等他回过神来时,纪岫已经走到了病房跟前。
一向疏离不把任何人事放在眼里的双眸,正紧紧攫住言晚的身影,其中闪烁的担忧被他捕捉到。
“纪总,怎么是您?”
姜怀夜客气地打招呼。
纪岫眼神并未从床上的人身上移开,淡淡出声:“谢谢你们把她送到医院,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你们可以回去了。”
一向高高在上的纪岫竟然会给他们道谢,这让姜怀夜又一次对他诧异。
再加上男人是以自己人的口吻,摆明了把言晚纳入了他的领域,难道纪家愿意接受言晚了?
这对她来说,真是一件好事。
姜怀夜神色回了温:“医生说晚晚已经脱离危险了。”
“我知道。”
纪岫淡淡出声。
从他得知言晚在哪家医院的时候,就立即将那所院里言晚的病例调了出来。
包括她的现状。
也知道言晚现在需要的是好好调养,不然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站在这里。
姜怀夜也不意外。
礼貌颔首:“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毕竟这么晚,他们待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
从头到尾,姜悦都沉默着,只在心中感慨这位纪先生的气场,真是太强大了。
光是跟他待在一个空间下,就颇有压迫感。
她忽然有些同情晚晚。
姜怀夜率先往外走,姜悦紧跟其后。
“对了,帮我给傅砚捎句话,让他看好那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妈,要是再有下一次,傅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姜怀夜不是傻子,不过片刻,就意识到言晚变成这副模样,与傅夫人有关。
只是纪岫的速度真是快,这才不到二十分钟,就调查清楚了一切。
“我会的。”
他淡淡应声,重新抬脚离开。
傅夫人对晚晚一直都是不喜的,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只不过曾经的傅砚会护着晚晚,傅夫人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如今趁着傅砚失忆,倒是又出来蹦跶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姜怀夜早就出手了。
不过眼下也好。
傅家在商业上依附纪家很多,若真惹了纪岫,他们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对纪家会有所忌惮。
想到这里,他给傅砚打去电话:“在哪呢?见个面,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