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一刻,姜怀瑾才知道,原来她叫晚晚,是好兄弟傅砚心中的宝贝疙瘩。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晚晚看向傅砚的那目光,眷念又满足。
有什么东西,从心中流星般划过,坠落不见。
从此,他只是言晚心中的阿瑾哥。
而傅砚,是她放在心上的爱人。
所以自此,他把他当妹妹,名正言顺地以哥哥的身份关心她。
高中时两人的关系愈发亲密,就连学校里不同年级的都知道傅砚有个女朋友叫言晚。
他以为自己能平淡处之,却还是高估了自己。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出国留学,默默把名字最后一个字改成了夜。
夜等于晚。
“阿瑾哥。”
言晚的声音突然响起的时候,仿佛与过去的声音重合,带给他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谢谢你,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家人的感觉。你永远是我最信任的哥哥。”
是家人,是哥哥,唯独,不是爱人。
姜怀夜不知自己该高兴欣慰,还是该遗憾。
太多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化做一个温和的笑,伸手,将掌心放在了她的头顶轻揉,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来,看镜头。”
姜悦一声令下,两人齐齐看过去。
咔嚓一声,将此刻定格下来。
拍完照时时间已经有些赶了,姜悦没再停留,拉着言晚赶紧出了门。
姜怀夜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合照,目光温柔得挤出水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人。
真好,十六年后,他钱包里的照片可以换一张了。
这一次,她的眼睛看向的,是他的镜头。
原以为只是个小型的宴会厅,结果到了才发现是几百平的大场地,一眼望不到边的那种。
男士西装革履,谈笑风生。
女士礼裙加身,争芳斗艳。
言晚看着热闹异常的场面,实是松了口气。
人多了,就不会单独注意到某个人,毕竟她不喜那种引人注目的感觉。
可这份庆幸,在下一秒,就被人狠狠打破。
就在脚刚迈进大厅的门槛,一声不怀好意的女声迎面而来:“哟,这不是那个孤儿院的小可怜言晚吗,怎么敢来参加这样的宴会?你那身穿搭不会是高仿吧?”
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身穿蓝色礼服的女人,浓厚的妆容掩盖不了她刻薄的气质。
言晚认识的人不多,尤其是有钱人。
而眼前这人,恰巧在她的不多里。
陈芷熙。
同是阳光孤儿院出身的孤儿,在十三岁那年被人看中领养,两人在高中再度同班。
她是永远的第一,而陈芷熙就是千年老二。
自此每次相遇,她都会想着法地讽刺自己几句。
就连离婚后,她都不知道从哪要来的自己手机号,专门打电话嘲讽:“哟,言晚,听说你被傅少甩了?真是苍天有眼啊,你这样的人不过是泥里的蚯蚓,还妄想攀上高峰?”
言晚一度不解,自己到底是怎么惹得这位煞神,处处跟她过不去。
她懒得理,收回目光往里走。
但姜悦不乐意了,往前一步接过话来:“嘴这么臭,是早上出来的急忘刷牙了,还是本来就恶气熏天拯救不过来了?小小年纪,真是可惜了。”
“扑哧。”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
陈芷熙脸黑了两个度,当下据理力争:“姜小姐,你怎么会与这样的人交朋友?她身份卑微,性格又差,听说,她父亲还是强奸犯呢。”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群,看言晚的目光或多或少多了几分别的含义。
“你少在这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姜悦气急。
陈芷熙反而平复下来了:“姜小姐,你别急着说我啊,是不是诽谤,你不如问问你身边这位好友,让她自己说啊。”
说到这里,她又冷笑着看向言晚,
“言晚,你敢说实话吗?”
随着这句话的响起,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都在等着言晚的回答。
从陈芷熙那句话后,言晚的脸色就瞬间变白。
她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明明瞒得很紧,为的就是怕牵扯到纪家。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话攻击她。
承认了就会引来众人围观,毕竟她之前和傅砚也出席过各种宴会,即使离婚了,这样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那些狗仔依旧会不留余地地调查,最后万一追到纪家上,那一切就完了。
可若是否认。
她担心陈芷熙那里有证据,到时候只会给自己增添一份被嘲笑的笑料。
言晚有些无助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