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梨瞅着池砚舟冷下来的脸色,扑簌簌的睫毛眨动,“别生气嘛,将就一下,没有小女孩儿不喜欢这个礼物,我小时候做梦都想有一个呢。”
池砚舟似是随口淡声问了句:“家里人待你不好?”
季清梨抚摸摆弄着毛茸茸的兔子,下意识回:“也不是不好,不缺吃喝,也把我养大了,就是可能他们更疼爱弟弟,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
弟弟可以有玩具成堆,而她却连一个毛绒兔子都没有的时候,难免会心生难过。
池砚舟漆黑的眸子朝她望过来:“沈轻梨,你,没有弟弟。”
沈轻梨,是独生女。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季清梨,呼吸一颤,“是堂弟,爸妈相较于我这个亲生女儿更疼爱堂弟,觉得男孩子才算是沈家的依靠,这样的事情,更让人觉得难过,不是吗?”
她反应很快,旁人或许因此就被搪塞过去,可池砚舟只审视着她,一直没出声。
季清梨心脏都要停了。
杨特助低声:“池总,太太,到家了。”
季清梨如同被大赦,对池砚舟扯出个云淡风轻的笑容,故作自然的拎着礼物去找小乐由。
她脊背挺的笔直僵硬,走出数米却仿佛还能感受到池砚舟那如影随形般的视线。
池砚舟淡声:“一个人会忽然变成另一个的性格吗?”
杨特助:“您是说,借尸还魂?”
池砚舟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意识到自家大老板是无神论者的杨特助忙闭上嘴。
季清梨一到家就开始操办小乐由的生日。
小乐由本对她有些防备,但小孩子不记仇,一场欢声笑语的生日宴下来,就跟季清梨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进,不再躲着她,偶尔还会软糯糯的伸出小手让她牵。
一身警服的任唯安紧赶慢赶终于赶上小乐由生日的尾声。
季清梨脑海中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但看着那警服,不由得就想起杨特助口中那位临时被叫去勘查尸体的表小姐。
任唯安跟小乐由玩了一会儿,跟池砚舟闲谈间便说起了临时接手的无名女尸案。
池砚舟倒了两杯红酒,起初并没有太在意这起案子,直到——
任唯安说出:“根据现场看,被烧成车架的豪车应该是迈巴赫,车尾号是六,年龄应该二十七岁上下,还非常年轻,这地界的有钱人你认识的不少,你砚舟你这是怎么了?”
池砚舟徒手捏碎了掌心的高脚杯,他脑中有个人的名字符合,却怕一语成谶。
“咔。”
偷听的季清梨,清楚听到自己的案情,晃神时不小心弄出动静。
池砚舟冷眸看去,只来得及看到一角消失在拐角的裙摆。
季清梨不知道后面两人又聊了什么,她却直到夜色深幽都无法从听到自己死讯的情绪波动里平静下来。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不觉中就熬到了凌晨。
等她好不容易有了些困意,房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颀长身影带着难掩的浓烈酒气。
漆黑的夜色里,季清梨察觉到一双宽大的手抚摸上自己的眉眼。
这样炎热的夏夜,他的指腹却只有冰凉。
季清梨被子下的手紧张的捏紧。
池砚舟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声音在性感的喉咙里来回辗转,终是吐出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阿梨”
季清梨身上忽然一凉。
夜色里她瞳孔骤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