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双温暖的大掌落在她发顶。
季清梨抬眼,对上池砚舟晦暗难测的眸子:“你没做错任何事情,不必自我消耗。”
小乐由觉得池砚舟来了,就没有人可以欺负妈妈了,伸出小手:“爸爸,抱抱~”
池砚舟单手抱起女儿:“吓到了?”
小乐由蹭蹭脸上的眼珠子:“坏人,坏人打了妈妈,爸爸你,你打回来。”
池砚舟看向季清梨,“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季清梨沉默两秒,“你吧。”
她自幼受到的教育,让她做不出动手打自己父母的事情。
季善看着二人之间的氛围,眼睛滴溜转,像是终于理清了一切。
“何少,是我们家没有教育好女儿,让她给你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但,但既然她跟你舅舅孩子都那么大了,你不妨不妨成人之美,也算是一段佳话?”
眼见池砚舟更有权势,季善自然是希望何肆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季耀宗已经想着可以去总裁姐夫的公司做个经理,衣锦还乡,也忙劝说何肆:“是啊,这,这不还是一家人么。”
季清梨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死了,换了一层身份,让她可以不再被亲情绑架。
“我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认错人了,听懂了吗?”
季善跟季耀宗显然是不信。
直到季清梨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上面赫然写着:沈轻梨。
年龄:二十五岁。
季善尖声:“你不要以为伪造个身份证就能摆脱我们!”
季耀宗:“是啊,姐,你就算是傍上高枝了,也不该不认爸妈啊,没有爸妈能有你吗?你读了那么多书,可不能学的忘恩负义。”
钱花颤声问了句:“你不是我女儿的话,那我的女儿呢?”
季清梨对上钱花通红的眼睛,她不知道多少次被着一点点的温情裹挟,多少次因为一点点温暖原谅他们所有人,可现在,不会了——
季清梨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这么久找不到,死了吧。”
钱花一下子瘫坐在地。
池砚舟眼神复杂的看着再次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的季清梨。
何肆依旧如同第一次听到这话时的怒火蔓延,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
季耀宗对季善挤眉弄眼:“说不定就是死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接手她的遗产了?这学校就值不少钱吧,卖了可以买别墅?”
何肆再也听不下去,打断父子二人的话,“够了,季清梨只是去散心,你们哪里来的回哪去,我现在就送你们去车站。”
何肆脸色难看到极点,“舅舅,我现在就送他们走,他们他们毕竟是季清梨的家人,她现在人不在四方城,贸然处置他的家人也不太好”
池砚舟睨着何肆,“照你说,你舅妈这一巴掌就当没发生过?”
何肆:“舅舅的意思是”
池砚舟:“还回来。”
何肆咬了咬牙,“季叔,这事儿毕竟是你认错人弄出来的麻烦,你自己动手吧。”
季善牛眼瞪圆。
却又怕池砚舟继续追究,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卑躬屈膝,全无方才要打人时的气魄。
黑瘦的小老头佝偻下腰,硬生生的将季清梨映衬出咄咄逼人的欺凌老弱。
季清梨闭了闭眼睛,“让他们走吧。”
池砚舟将季清梨的反应尽收眼底,神情冷凝的一抬手,几人便如蒙大赦,迅速抽身准备离开。
“嗡嗡嗡。”
何肆带着三人朝外走时,再次接到警局的电话。
这次是任唯安亲自给他打的,“鉴于我们何少架子太大,只有我这个队长亲自联系你,现在,马上给我来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