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
徐棋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季嘉钰，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真把自己当霸道总裁了？”
“你以为你是谁？沈董事长吗？”
他口中的沈董，自然就是我大哥，沈嘉诚。
办公室里也响起了一阵压抑的窃笑。
大家显然都把我的话当成了一个被逼到绝境后的拙劣嘴硬。
“你疯了！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徐棋笑够了，指着我的鼻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我懒得跟你这种不可理喻的女人废话！你给我等着，我会去劳动仲裁告你们非法辞退！”
“我还要让全行业的人都知道，你们是怎么对待功臣的！是怎么靠潜规则上位的！”
说完，他抱起纸箱，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他走后，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没有人说话，但无数道目光依旧黏在我身上，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我没有理会，面色如常地打开设计软件，继续我被打断的工作。
我的平静，在他们看来，更像是故作镇定。
果然，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
公司的内部论坛和几个行业相关的匿名社群里，开始出现一些含沙射影的帖子。
【惊爆！核心骨干被逼离职，竟因得罪ceo的“神秘女友”？】
【扒一扒某大厂的办公室桃色风云，所谓的设计新星，不过是枕边吹风】
【论资源咖在职场有多可怕？一言不合就让男友卷铺盖走人！】
一个个标题触目惊心，内容更是编得有鼻子有眼。
帖子里，徐棋被塑造成了一个才华横溢、兢兢业业，却因不愿同流合污而惨遭打压的悲情英雄。
而我，则成了一个靠着和沈嘉诚的不正当关系上位，心胸狭隘、歹毒虚荣的资源咖。
为了增加可信度，帖子里还附上了几张图片当证据。
一张是大哥在给我夹菜，照片角度抓得极其刁钻，看起来就像是情侣间的亲昵投喂。
另一张，是我俩在公司地下车库，他当时正在叮嘱我注意身体，我笑着点头。
照片里，我们靠得很近，气氛及其暧昧。
这些本是兄妹间再正常不过的互动，在别有用心的镜头和文字解读下，全都变成了不堪的实锤。
发帖人匿名，但字里行间对徐棋的吹捧和对我的贬低，指向性已经再明显不过。
办公室的氛围彻底变了。
同事们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我，窃窃私语和不加掩饰的指指点点成了我每天的背景音。
“真看不出来啊，平时装得那么清纯。”
“可不是嘛，我说徐棋那种条件的怎么会看上她，原来是想走捷径，结果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最惨的还是徐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就连之前跟我关系最好的小敏，也只是在茶水间碰到我时，给了我一个欲言又止、充满同情的眼神，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这天下午，项目总监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他是我大哥亲自招揽的技术大牛，也是少数几个知道我身份的人之一。
“嘉钰，”他关上门，递给我一杯水，语气有些无奈，“论坛的事，你知道了吧？”
我点点头：“知道了，李总。”
“沈董的意思，是想直接发公告澄清，然后起诉发帖人诽谤。”
李总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征询，“但我想，还是先听听你的想法。”
我握着温热的水杯，看着窗外。
徐棋和丁晓冉大概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泼脏水，就能把我逼走，或者至少让我身败名裂。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李总，”我回过头，眼神清明而坚定，“不用澄清。现在澄清，只会让事情越闹越大，正中他们下怀。”
“那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
我嘴角微微上扬，“年度项目发布会，不是快到了吗？”
“我要让他们站得越高，摔得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