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甜品店门口时，顾霆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进去。
甜品店的装修很温馨，暖黄的灯光，轻柔的音乐，空气中弥漫着奶油和水果的香气。
他的目光在店里扫过，没有看到尹沐瑶的身影，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店员走过来，笑着问道。
顾霆的目光在暖黄的灯光里顿了顿，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他来之前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却没料到会扑空。
直到店员笑着走近，他才勉强收回飘远的思绪。
顾霆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想问一下，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华族女士，长得很漂亮，笑起来还有一个梨涡。”
店员脸上的笑容顿了顿，随即了然地眨了眨眼：“您也是来找我们老板的吗？她刚去后厨拿新鲜水果了，您稍等会儿，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老板？”顾霆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他盯着门口甜品店的招牌，又看了看柜台后摆放整齐的蛋糕模型。
每一款都十分精致，尤其是角落里那组蓝莓系列，有几个和尹沐瑶以前在家试做的十分相似。
没等顾霆缓过神，后厨的门就被推开了。
尹沐瑶穿着米白色的围裙，手里端着一个玻璃碗，碗里盛着新鲜的蓝莓。
她抬头时正好撞上顾霆的目光，脚步猛地一顿，手里的玻璃碗差点脱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尹沐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明显的疏离。
她弯腰去捡蓝莓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顾霆快步上前想帮她捡，却被尹沐瑶侧身避开。
她把蓝莓放回碗里，转身将碗放在操作台上，解下围裙叠好，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在刻意掩饰自己的慌乱：“既然不是来买甜品的，我们店里也不负责接待，你请回吧。”
“瑶瑶，我找了你很久。”顾霆看着她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从南城到奥克兰，我问遍了所有能联系到的人，直到有人说在这儿见过你。”
“所以呢？”尹沐瑶转过身，眼底没有波澜，“你找到我，是想继续指责我杀了爷爷，还是想让我再给苏冉冉做些什么？”
“不是”顾霆急忙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慌乱，“苏冉冉已经被我送进监狱了，爷爷的事我查清楚了，是她陷害的你。”
尹沐瑶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顾霆，你知道我在监狱里度过的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吗？我被绑在电椅上扔进泳池，被苏冉冉推下悬崖的时候，你在哪？”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顾霆的心里。
他看着尹沐瑶手腕上隐约可见的疤痕，那是被监狱里的犯人划的，还有她锁骨处淡淡的印记，是当初被火灼伤后留下的痕迹，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顾霆上前一步，想抓住尹沐瑶的手，却被她猛地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但我真的想弥补你，瑶瑶，这家店要是需要资金，我可以帮你扩张；你要是想换个地方生活，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只要你能原谅我。”
尹沐瑶拿起操作台上的蓝莓，一颗一颗地放进玻璃碗里，动作缓慢而专注，“我不需要你的弥补。
“这家店是我用自己的钱开的，这里的生活，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幸福安稳多了。”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响了，一对华人夫妇带着孩子走了进来，笑着跟尹沐瑶打招呼：“老板，今天的蓝莓挞还有吗？”
“有的，我给你们打包。”尹沐瑶立刻换上温和的笑容，转身去柜台后拿蛋糕，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顾霆看着她熟练地打包蛋糕，看着她蹲下身跟孩子说话时眼里的温柔。
那对夫妇离开后，店里又恢复了安静。
尹沐瑶收拾好柜台，抬头看向顾霆：“你走吧，我的店要打烊了。”
顾霆的声音带着一丝固执，“我会在奥克兰住下来，我会每天都来，直到你愿意原谅我为止。”
尹沐瑶没有表态，她转身上锁离开，全程没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