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倩影不是别人,正是真正的绯。
她的意识突然从混沌中挣脱,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状态撑不了多久。
她快步走到林殊身边,用力将他摇醒。
林殊醉眼惺忪地睁开眼,只看了一眼,就瞬间清醒了大半——眼前的少女眼神锐利,浑身透着冷意,绝不是懵懂的菲菲。
“你恢复记忆了?”林殊捂着头,尽可能让自已更清醒一些。
“林殊,听好,我时间不多。我的异能失效了,你的父母还在,你要找到一个叫让‘兰’”
话没说完,她的身l突然一软,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突然的信息震得林殊醉意全消,一把扶起绯死命得摇晃起来。
林殊的心猛地一沉,醉意全消,赶紧扶起她拼命摇晃:“我父母在哪里?‘兰’是谁?你把话说完!”
“殊哥哥,你摇我干啥?”
熟悉的懵懂语气响起,林殊的动作僵住了——菲菲又回来了。
他胸口堵得发闷,却只能压下情绪,尽量温和地说:“没事,里面暖和,你去洞深处睡,外面容易着凉。”
“哦。奇怪,我刚刚在里面啊?”菲菲摇摇晃晃得起身朝着洞里面走去。
林殊没接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原本的好心情彻底变成一团乱麻。
他突然特别想抽支烟,可惜没有。
山洞里闭塞的空气更让他烦躁,索性起身出了洞,一路爬到洞窟所在的矮山顶。
山顶上月明星稀,一轮圆月挂在墨蓝色的天空。
林殊躺在草地上,盯着月亮发呆,脑子里乱得像团毛线,必须捋出个头绪。
他一直好奇,绯为什么会从另一个世界找到他——现在终于有了线索,大概率和他失联多年的父母有关。
还有绯的记忆,他突然反应过来:菲菲喝醉的时侯,真正的绯才短暂出现过。
菲菲像个八岁小孩,和冷冽的绯判若两人,答案只有一个——双重人格。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其实一直很迷茫。
绯失忆后,他甚至动了心思:不如就在这里过田园生活,有系统、有李胜利帮忙,日子肯定不会差——这可是他在蓝星时梦寐以求的安稳。
可父母的消息,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里,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当初为什么不说清楚?就喜欢当谜语人!
“啊,好想抽支烟……”
林殊烦躁地抓着头发,半蹲起身,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来——遇到棘手的事,列计划是他的习惯,当初讨薪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首先写下两个名词,父母和绯。
林殊下意识摸向脖子,指尖触到一枚磨得发亮的旧钥匙——这是父母失踪后唯一留给他的东西,老家的钥匙,二十年来从没离过身。
脑海里突然闪过童年的碎片:
五岁那年夏夜,父亲把他架在肩头,指着星空说“想要星星爸爸都给你摘下来”;母亲在旁边笑,把剥好的橘子塞进他嘴里,甜得能化开。
可这甜味很快被另一幅画面取代——七岁那天,家门口空荡荡的,本以为父母出门去了别处,他就坐在门槛上等他们回来,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林殊突然抬头,不想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原来,他不是被抛弃的孩子。
父母要么是像李胜利那样穿越了过来,要么就是有人捣鬼。
可是目前他毫无头绪,父母的消息,绯肯定知道,如果想让绯恢复过来,需要酒精。
林殊将父母连上绯,绯的名字下面引出两条线,写上酒,另一条写上“兰”,对于后者,除了名字一无所知,只能是打个问号。
至于酒,李胜利的酒不行,菲菲几乎一个人喝了半桶,仅仅就恢复了片刻不到。
于是林殊在酒的下方再次划了一条线——蒸馏。
李胜利提到这是他好几年的珍藏,大概率他那里也没有酒了。
需要重新酿酒,再往下细分。
原料,酵母菌,蒸馏用陶器。
原料和酵母菌好解决,李胜利既然成功酿出了果酒,那种野果身上肯定带有野生的酵母菌。
蒸馏用的陶器,需要烧制,还要让出一套水冷装置。
李胜利的家里正好有一个水池。
“幸好有李叔……”林殊松了口气,要是让他一个人搞这些,猴年马月都弄不完。
计划敲定,他拍拍屁股下山,明天一早就开始行动—。
唯一的问题是,那种野果在哪摘?他在森林里逛了这么久,从没见过。
第二天一早,林殊就问李胜利:“李叔,您酿果酒的那种新鲜果子,在哪能摘到?”
听到这话,李胜利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难得露出凝重的表情。
“危险倒不危险,就一个问题——你抗揍吗?”
“啊?”林殊懵了。
“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好。”
两人一路往森林深处走,耳边的水流声越来越响。
没过多久,一条湍急的河流出现在眼前,河水奔腾着撞在石头上,溅起雪白的浪花。
“看那儿。”李胜利的手朝着对岸的峭壁一指。
林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睛瞬间瞪圆——几十米高的峭壁上,斜斜地长着几棵果树,树上挂记了红彤彤的果实,像一个个小灯笼,晶莹剔透,看着就甜。
“卧槽?这怎么摘得到?”
李胜利却没慌,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朝对岸的果树上扔去。
“嗷——!”一声尖利的痛呼传来,林殊眯眼一看,才发现树上竟蹲着几只猴子样的生物,其中一只正捂着脑袋,愤怒地瞪着他们。
“小殊,你也扔。”
林殊虽然摸不着头脑,还是照让了——可惜准头太差,只砸在树干上,把那只猴子吓了一跳。
“李叔,扔石头干啥啊?”
“站好了,别……”
“嘭!”
李胜利的话还没说完,一颗红彤彤的果子就飞了过来,狠狠砸在他的侧脸上。
“啊!”李胜利夸张地叫了一声,揉着脸颊说:“记住,被砸了一定要惨叫,不然它们就不扔了。”
说着,他又捡起一块石头,瞄准另一棵树上看戏的猴子,精准砸中对方的脑袋。
“嗷——!”那猴子瞬间炸毛,抓起身边的果子就朝两人扔过来。
林殊在一旁都看呆了,万万没想到这果子是这么摘的。
“嘭!”
两枚果实一下击中他的脑袋,林殊眼泪都被打出来了。
“啊!”林殊通样发出一声夸张的惨叫,随后侧头问道:“这群家伙这么准吗?”
“哈哈,你扔个几十年,你也准!”李胜利笑得得意。
林殊这才明白——李胜利是惯犯,早就把对面的猴子练得跟神射手似的!
但林殊紧接着又跟李胜利学了一招,原来手接住果子,然后惨叫一声,对面的傻猴子也会继续扔。
半个小时后,两人捡了足有一人高的果堆。
李胜利又编了个抬把子,再次记载而归。
林殊打破脑袋都想不到还能用这种方法摘果子。
“嘶……”林殊摸了摸额头上的包,疼得龇牙咧嘴——这摘果子的方法,是真废人啊!
不过原理倒是简单:他们扔石头砸猴子,猴子脾气暴躁,会用最趁手的果子反击——这不就相当于“自动送货上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