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手忙脚乱地翻出那份离婚协议，疯狂地翻到最后一页。
果然，那同意书就在最后一页，上面正是他的亲笔签名。
“不可能，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那是”
他语无伦次，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
程臣继续说道：“她做实验时还怀着你的孩子，顾商言，你想想，一个母亲得多绝望，才会带着孩子去赌那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所以，孩子的事是真的，她真的怀了我的孩子。”
“那是你们的第三个孩子，医生说她的子宫薄得像纸，再不要，她就永远当不了妈妈了。”
顾商言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书架上。
他摇着头，嘴里反复念叨着：“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可前两个孩子，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臣冷笑一声：“不是你自己在婚前协议上写的吗，一旦怀孕立马净身出户。”
“她敢告诉你吗？”
“顾总，算上微微，一共四条人命，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顾衍彻底僵住，他像是失了魂一样，踉跄着扑回那个纸箱旁，慌乱地翻捡着里面的东西。
我们的合照、我给他织的围巾、每一年的生日卡片
他的手指拂过那些旧物，眼泪毫无预兆地，一颗一颗砸了下来。
我透过摄像头静静地看着。
真讽刺啊。
结婚三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
5
顾商言的情绪稍有平复，程臣立刻抓住时机开口：“你现在还想救微微吗？还想见到她，见到你们的孩子吗？”
顾衍猛地抬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想！我当然想！有什么办法？多少钱我都出！”
“实验中途停止了，但还没完全失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资金链断了，后续的实验需要巨额资金维持，只有钱到位，设备、药物、专家团队才能重新运转，微微才有一线生机。”
“我有钱！我可以投资的！”
顾衍边说边掏出支票簿。
可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兰娇娇冲了进来，立马打断了他。
“顾哥！你别信他！他就是个骗子！拿着一堆破烂玩意儿，红口白牙就说人不行了？证据呢？我看他就是来骗钱的！”
程臣轻蔑地扫了她一眼：“我和顾商言谈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顾商言对着厉声道：“娇娇，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出去。”
兰娇娇立即一副委屈的表情：“顾哥，你都跟她离婚了，还管她死活干嘛？是她自己蠢，怀了孕也不告诉你，非要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自己跑去作死！”
她声音甜腻，却字字恶毒。
“再说了，你不是早说对她没感情了吗？她现在这样正好！等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重新开始不好吗？何必把那么多钱扔进实验室那个无底洞？”
顾商言猛地甩开她的手，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
“滚开！”
“你懂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她？你以为你能跟她比？你算个什么东西！”
兰娇娇被他的暴怒吓傻了，连连后退，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哭喊起来：“顾商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你的孩子，你要对我负责。”
程臣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一步步走到兰娇娇面前。
“你怀孕几个月了？”
“关你什么事！”
“巧了，我是医生，要不要我给你把个脉，看看胎儿健不健康？”
“不用！你别碰我！”
兰娇娇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但程臣动作极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手指精准地搭在她的脉搏上。
片刻之后，程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脉象平稳有力，根本没有妊娠的滑脉迹象，顾总，你被这女人骗得可真够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