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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顾临渊便早早等候在沈衔月殿门口。
“阿月我想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沈衔月跟着顾临渊来到一处风景宜人的空地。
一个巨大的衣冠冢映入眼帘。
上面镌刻着沈府死去的九百九十九条人命的名字。
沈衔月瞬间红了眼眶。
“我让属下寻遍所有地方，只找到一些亡者生前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只足够给他们立个衣冠冢。”
顾临渊缓缓出声，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墓碑前。
“我顾临渊狼心狗肺，双手沾满了沈家九百九十十九条人命的鲜血，本就该遭天谴，如今我不求原谅，只求你们在我临死前受我一拜！届时在黄泉路上再给你们赔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顾临渊将额头磕得咚咚作响，很快一片鲜血淋漓。
面对顾临渊的忏悔沈衔月心绪复杂。
明明是灭门之仇，可如今她却有些恨不起来。
她跪在墓碑前，轻轻摩擦着上面的名字。
“父亲母亲，兄长，阿月好想你们啊。”
看着沈衔月的泪滴，顾临渊心中更加悔恨。
是他让沈衔月孤苦无依，让她历经磨难，叶青青说的对，他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他终于能够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为了救她心爱的男人。
两人伴晚回到宫中后，沈衔月被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影吓了一跳。
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人瑟缩着喃喃自语：
“顾临渊沈衔月，我恨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折磨我，有本事你们杀了我”
听到脚步声，她立刻仰起五官尽毁的脸扑了上来。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顾国的皇后娘娘，你们替我报仇，替我杀了顾临渊和沈衔月，我就能让你们当皇上哈哈哈哈”
直到侍卫将她拦下，沈衔月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叶青青。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走后我发现了她陷害你的所有罪证，为了替你报仇，更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便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今日带她来，不过是让你亲自处理。”
顾临渊眼中一片平静。
看着原本高贵大方的叶青青沦落为如今神志不清的模样，沈衔月心中只剩唏嘘。
“往事已了，她也受到了惩罚，不如留她一条性命，也算积点阴德。”
沈衔月已经不想再为从前的人和事浪费心神。
顾临渊点了点头，随即让侍卫松开钳制。
下一瞬原本神智昏沉的叶青青突然清醒过来，她拿起桌上的剪刀就朝沈衔月心口捅去。
“啊！沈衔月顾临渊你们统统都去死！”
电石火光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沈衔月身前。
温热的鲜血迸溅到沈衔月脸上，她眼睁睁看着顾临渊的心口被剪刀穿透。
“顾临渊！”
叶青青被当场处死，流淌的鲜血浸染了沈衔月和顾临渊纠缠在一起的衣袍。
“阿月看来老天爷连三天都不愿意给我，也罢，这是我作恶多端的报应，快让太医来为我剖心吧。”
沈衔月的眼泪忍不住滴落下来。
顾临渊颤抖着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滴，扯了扯嘴角：
“阿月，不要哭，你笑的时候最美。”
“阿月，我会祝福你和拓拔砚风的，纵然我无比嫉妒他，但我仍旧更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随着太医花开顾临渊眸的胸膛，他眼中的星光逐渐消散。
“阿月，我还是想对你说，对不起，希望你们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
下一瞬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彻底停止了呼吸。
沈衔月的眼泪砸在他安静的面庞上：
“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
拓拔砚风醒来后，和沈衔月一起将顾临渊以国礼下葬。
随后两人举行了声势浩大的婚礼。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以及爱人的眼眸。
沈衔月穿着嫁衣缓缓走向拓拔砚风。
这一次她稳稳地将手放在心爱男子的掌心中。
两人一起接受全国子民的祝福和欢呼。
直到很久以后，整个九州十六国都在赞叹这场婚事的浩大，以及帝后鹣鲽情深的美谈。
三年后，沈衔月为拓拔砚风诞下一儿一女。
两人在皇位传给儿子后，便一起游历天下，度过了美好的余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