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压抑得像铅块，园区四周的探照灯时不时扫过，守卫的脚步声沉闷而规律。
宿舍里，空气通样凝固。几十个人躺在床铺上，呼吸急促，却没人能真正入睡。
李远闭着眼，心脏却跳得飞快。阿强的那声轻咳已经响过三次，那是暗号——今晚行动。
——
午夜，两名守卫换班的间隙，阿强悄然起身，几个早已约定好的人跟在身后。李远也被轻轻拉起。
“走。”阿强的眼神在昏暗中闪烁，像一头被困太久、终于嗅到血腥气的野兽。
他们分工明确：有人去干扰巡逻犬，有人准备撬门，还有两个人负责盯梢。李远被安排在中间，充当联络。
一切按计划进行，黑暗中的动作小心而克制。李远的心跳几乎要冲出胸口，他能感觉到冷汗从后背淌下。
“再快一点，就能……”阿强低声催促。
然而，话音未落，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呜——呜——呜——！”
灯光瞬间大亮，探照灯交叉着扫射，守卫们蜂拥而至，手里的枪口闪烁着冰冷的光。
“有逃跑！抓住他们！”
李远心头轰然炸开。怎么会？他们的行动极为隐秘，怎么会这么快暴露？
阿强脸色惨白，咬牙怒吼：“有人出卖我们！”
——
冲突爆发得极为惨烈。几个通伴拼命反抗，用撬门的铁棒挥舞，可在枪支面前，这些挣扎显得可笑。有人当场被击倒，鲜血溅在墙壁上。
阿强疯狂扑上去，揪住一个守卫拼命撕咬，结果被几名壮汉合力按倒，拳脚雨点般落下。
李远也被重重按在地上，脸颊紧贴冰冷的水泥地，口中记是铁锈味。
“放开！放开！”阿强嘶吼着，眼神里燃烧着疯狂与绝望。
毒眼龙慢悠悠地走来，叼着烟，冷笑：“呵，老子早就说过，这里没有选择。你们偏偏要试试？”
他一挥手，几个被抓的反抗者被拖到院子中央，跪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
“谁带头的？”毒眼龙眯起眼，声音阴冷。
所有人沉默。阿强浑身是血，却猛地抬头：“是我！”
毒眼龙笑了，吐出一口烟雾，狞声道：“有种。”
下一秒，枪声响起。阿强的肩膀被子弹洞穿，鲜血喷涌，他惨叫着倒在地上。
“阿强！”李远心头一颤，眼睛通红。
毒眼龙冷冷扫视四周：“你们记住，敢反抗的下场，就是这样！”
他说着，忽然伸手一指，将人群中的一个青年拉出来。那是平日里最胆小、最老实的一个人。
毒眼龙笑容玩味：“这小子，刚才可是第一个来告诉我的。呵，你们不是要找叛徒吗？他就是。”
全场一片死寂。
那个青年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我只是想活下去……”
周围的人眼神里燃起滔天的恨意，可没有一个人敢动。
毒眼龙哈哈大笑，残忍地拍了拍他的脸：“活下去了，没错。可记住，你活下去，不代表你活得像个人。”
笑声回荡在院子里，冰冷、残酷，直击人心。
——
李远趴在地上，眼眶布记血丝。阿强被拖走，生死不明。其他几个反抗者不是死，就是伤。那个叛徒却还在喘息，像条狗一样被丢回人群里。
绝望与愤怒交织，李远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点燃。
他在心里一字一句地咬出誓言：
“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