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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院一天,又被送了回来。
苏曼趴在病床上,背后缠满了绷带,稍稍一动便痛得发抖。
可她却毫不在意,撑起身体,查看物品。
幸好文件袋没丢失。
陆沉洲掌控欲极强,决不能让他发现离婚协议。
寄出文件,苏曼又拨通闺蜜沈静茹的电话。
两人大学时期曾形影不离,沈静茹还总说给她介绍哥哥,让她做嫂子。
可惜后来她执意嫁给陆沉洲,退了学。
两人就生疏了。
电话接通,听到熟悉的声音,苏曼瞬间哽咽出声,“静茹,我要离开”
对面一声长叹,“我就猜到那姓陆的,现在去哪都带着林阮阮。开个发布会,林阮阮做他腿上,去谈判谈项目,林阮阮趴他背上,真是看不下去”
苏曼垂下了眼,嗓子堵得说不出话。
沈静茹惊觉说错,急忙岔开话题,“你放心,我给你安排去a国。陆氏在a国的敌视名单上,陆沉洲追不过去。”
挂了电话,苏曼安下心来,在医院修养三天。
期间陆沉洲一条消息都没有。
倒是林阮阮,不时给她发消息。
【姐姐,我喜欢那座玫瑰园,沉洲哥哥说送我了,你别生气呀。】
【今天人家的小嘴巴肿肿嘟,沉洲哥哥太用力啦!不过他有替我冰敷,嘻嘻。】
【姐姐,甜甜妹妹那间屋子,我想改成游戏室,东西都打包丢出来了,你还要不要?】
苏曼猛然起身,抖着手拔掉点滴,跌跌撞撞冲出医院。
女儿的遗物她现在只剩下这些回忆了!
她疯了一般催促司机,不停给陆沉洲和林阮阮打电话,可没一个人肯接。
好不容易赶到家,却看到冲天的火光,边上林阮阮拍着巴掌欢笑。
“真好看真好看!妹妹的衣服玩具烧起来啦!”
苏曼凄厉惨叫,想要扑过去,被陆沉洲一把抱住。
“胡闹!这么大火要烫伤的!只是些旧物而已。”
她挣不脱,只得又踢又打,哭喊,“陆沉洲!不要这样,不要烧,我只剩这些了!我求你了!!!”
可无论她说什么、怎么打,陆沉洲都不松手。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阮阮将物品一件件丢进火中。
甜甜睡觉抱着的阿贝贝那是陆沉洲从f国带回来的,甜甜说有爸爸的味道。
甜甜最喜欢的红色围巾,苏曼织了一个秋天,藏在圣诞树下送给了她。
甜甜出生时候包着的小小布巾,她收藏了五年,陆沉洲曾贴在胸口,说要珍惜一辈子的。
所有的美好回忆,尽数在林阮阮的欢笑声中,化为了灰烬。
直到大火熄灭,什么都不剩下,陆沉洲才松了手。
他细致擦去苏曼脸上的泪水,安抚道,“烧了也好,看着只会伤心以后家里就只有阮阮一个孩子,我们一起宠她。”
宠谁?
宠她的仇人吗?
苏曼想尖叫,想怒斥,可她只是滑落在地,再也生不出一丝力气。
陆沉洲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丝忧虑,可下一秒林阮阮惊呼,“啊,好烫!”
他急忙赶了过去,满是心疼,“我看看,都烫红了以后这种事不要自己做,让保姆来。”
他似乎早就忘了,当初留下林阮阮,是让她做保姆。
苏曼唇角勾起一抹嗤笑。
她什么也没说,踉跄走到灰烬里翻找。
一个线头,一个乌黑的娃娃眼珠,半页故事书残页。
一点点收集起来。
手指燎了泡,膝盖皮肤烫到皲裂,渗血很痛,却能缓解心中的剧痛。
翻遍了,只有这么一点,她珍惜地抱在胸口进了屋。
客厅里,陆沉洲半跪着给林阮阮的手指抹药膏。
她看到苏曼,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又忽然眼睛一转,跑了过来。
“姐姐,我们去玫瑰园玩吧。”
“别说不去啊我有一箱子妹妹的画,还没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