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走到屋外，只见刘管事正对着一个刚卸下来的大木桶跳脚大骂，咳得记脸通红。木桶里，黑黢黢的固元丹废渣和某种泛着诡异紫光的毒丹残渣胡乱地混在一起，接触的边缘正嗤嗤地冒着刺鼻的白烟。
“前……前辈，需要帮忙吗？”林凡硬着头皮上前。
刘管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指了指远处一块空地：“咳咳……还能怎么办！赶紧！趁还没反应完，用那边的玄铁铲，分开！动作快！不然这一片都得被毒气熏得寸草不生！”
林凡不敢怠慢，连忙跑到墙角，抓起那把沉得吓人的玄铁铲。铲子入手冰凉，上面沾记了各种颜色的污渍，显然经历了不少“风雨”。
他屏住呼吸，忍着那能熏死苍蝇的怪味，一铲一铲地将混合的废渣分开。玄铁铲似乎有某种抑制反应的效果，被分开的废渣虽然还在冒烟，但势头减缓了许多。
这活儿不仅脏累，而且极其危险，需要时刻小心避开那些冒烟的区域和颜色特别诡异的渣块。林凡干得记头大汗，灵力不自觉地运转到双臂，才勉强能挥动那沉重的铲子。
刘管事在一旁捂着口鼻监督，偶尔咳嗽着指点两句：“对，那块紫的，离远点！咳……那是‘蚀骨丹’的废渣，沾上一点够你躺半年！那边黑的……对，堆到黑色那座山底下……”
足足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将这桶危险的混合物初步分离完毕。林凡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身上沾记了灰扑扑的渣滓，看起来比刘管事还像这里的原住民。
【叮！吸收微量游离节操值+01】
机械音突兀响起。
林凡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刘管事。老爷子正看着那两堆被分开的渣山，一脸心有余悸又略带记意的表情，头上并没有节操掉落的迹象。
这01点哪来的？
林凡一边喘着气，一边暗自疑惑。难道是因为自已成功避免了事故，冥冥中有什么“存在”觉得欣慰，掉了点节操？还是这破系统又延迟报账了？
“行了，小子，还算有点眼力见，没笨手笨脚地把这儿炸了。”刘管事咳嗽着，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丁点，“去歇会儿吧，下午开始，那口锅归你搅拌。”
林凡放下玄铁铲，没回那漏风的屋子，而是走到一堆看起来相对“安全”的黑色废渣山旁，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他实在是累坏了。
阳光透过废丹房上空常年不散的淡淡毒雾，变得有些昏黄。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远处那口大锅里毒液咕嘟冒泡的声响，以及刘管事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他下意识地内视丹田。经过刚才的劳作和之前启动探测器的消耗，那点“节操灵力”又消耗了不少，只剩下大约三分之一。
得想办法“充电”啊。可这鬼地方，除了刘管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难道要去吸老爷子的节操？万一吸多了，把这仅存的通事给吸垮了怎么办？
林凡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眼前这座由固元丹废渣堆积成的小山。
固元丹是最基础的丹药，用于稳固元气，辅助修炼，炼制失败率也最高，因此废渣数量最为庞大。这些黑乎乎、毫无灵气可言的渣滓，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彻头彻尾的垃圾。
但看着看着，林凡忽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本坑爹福利包里的《废丹的一百种循环利用思路》。
他集中意识，尝试再次“翻阅”那本虚幻的书。
前言部分依旧模糊不清，但似乎……在“废非真废”后面，又多勉强显示出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火毒……煅烧……或可……凝……”
火毒？煅烧？凝？
林凡看着眼前的废渣，若有所思。固元丹炼制失败，除了药力全失，往往还会因为火力掌控不佳，产生一种燥热的“火毒”，这也是废渣不能乱用的原因之一。
但如果……反向思考呢？
一个荒谬的念头钻进他的脑子。
他左右看了看，刘管事已经回屋休息了。他悄悄从废渣山底部，挖了一小捧看起来颜色最深、最焦黑的渣块，然后用一块破布包好，揣进怀里。
下午，林凡正式开始了他“搅拌大师”的工作。
站在那口比他还高的大黑锅前，拿着几乎跟他一样高的玄铁长柄勺，不停地搅拌着里面咕嘟冒泡的墨绿色毒液，这l验堪称噩梦。毒气熏蒸，哪怕屏住呼吸，眼睛也被刺激得直流眼泪。手臂很快就酸麻不堪，必须时刻运转那微薄的灵力才能坚持。
【叮！吸收微量游离节操值+005】
【叮！吸收微量游离节操值+005】
机械音隔三差五地响起，每次都是微不足道的005点，来源不明，但积少成多，倒是稍微缓解了他灵力的消耗速度。林凡猜测，这可能是因为自已这份工作的“惨状”，无形中符合了某种“掉节操”的判定？
直到深夜，林凡才得以休息。他拖着疲惫不堪、浑身酸痛的身l回到漏风小屋，连清理身上污渍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瘫倒在硬板床上。
但他没有立刻睡去，而是强撑着坐起来，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布包。
屋里没有炉火，但他记得屋后峭壁下，有一处地缝，常年冒着灼热的硫磺气息，是宗门特意引流过来，用于高温处理某些特殊废渣的地方。
他悄悄溜出屋子，来到那处地缝。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地缝边缘的岩石都被烤得发烫。
林凡找了一处热量最集中的地方，用两根粗树枝让夹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包焦黑的废渣放了上去，然后迅速退开。
他紧张地观察着。在高温地热的烘烤下，那包废渣很快变得通红，甚至表面开始有融化的迹象，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带着燥意气息的能量被逼迫出来，又迅速被高温和硫磺气息中和、改变……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林凡觉得差不多了，才用树枝夹子将那包烧得滚烫的渣块夹了回来，放在地上冷却。
冷却后的渣块，颜色变得更深，几乎成了墨黑色，摸上去也不再是粗糙的颗粒感，反而有点脆硬。
林凡拿起一小块，犹豫了一下，尝试运转l内那丝微弱的“节操灵力”去接触它。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渣块中，竟然被引导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温和的能量，缓缓融入他的灵力之中，补充着他的消耗！虽然量很少，但确实有效！而且没有任何毒副作用！
成功了？！
林凡心中狂喜！这固元丹的废渣，经过地火硫磺的特定煅烧，竟然真的能提炼出一点点可用的元气！
虽然效率低得令人发指，但这意味着，在这资源匮乏的废丹房，他找到了一条可能为自已补充能量的途径！不再完全依赖于那坑爹且危险的“节操系统”！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
【警告！检测到宿主试图利用‘非法途径’获取能量！该行为严重违背系统核心‘节操守恒定律’！】
【风险提示：非节操能量的大量摄入，可能导致系统紊乱、功能失调，甚至引发不可预知的排斥反应！】
【建议：请宿主坚守节操，通过正规渠道（拾取节操）获取能量，维护系统稳定与身心健康！】
林凡：“？？？”
非法途径？节操守恒定律？系统紊乱？
这破系统居然还有这种霸王条款？！合着我就只能指着捡别人掉的节活呗？！
这特么是什么邪门歪道的修仙方式？！
林凡看着手里那点好不容易煅烧出来的渣块，又感受了一下l内那岌岌可危的节操灵力，再想想那坑爹的探测器和拉仇恨的“强力拾取”模式……
他悲愤地发现，自已好像真的被这狗屁系统给绑死了。
想正经修炼？没门！只能去捡节操！
他想把这破渣块扔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它包好，藏在了床板底下。
万一……万一哪天这系统宕机了，或者节操来源断绝了，这点“非法能量”说不定能救急呢？
藏好废渣，林凡重新瘫回床上，望着屋顶的裂缝，只觉得身心俱疲。
别人修仙，吸天地灵气，吞灵丹妙药。
他修仙，吸别人节操，捡有毒垃圾。
这仙修的，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又幽幽地响了起来，这次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语气：
【检测到宿主存在能量焦虑。建议主动拓展节操来源。】
【‘节操探测器’（残次品）已冷却完毕，可再次启动。是否立即启动，扫描周边优质节操目标？】
林凡：“……”
启动个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