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苏姑娘！”云舒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放开她！”
苏婳听见云舒被人拦住的声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捂住嘴，强行拖拽着往府外走。
马车的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她能感觉到马车越走越远，渐渐离开了京城的繁华地段，耳边的人声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呼啸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她被人粗鲁地推下车。
蒙眼的黑布被摘下时，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等视线清晰，她彻底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空旷的郊外，尘土飞扬，金戈相击的脆响混着喊杀声。而不远处，两队人马正打得激烈，玄色衣袍的是侯府的人，而另一队穿着官服的，竟带着太傅府的令牌！
“爹！”
一道尖利的女声突然响起，苏婳被人猛地拽住胳膊，踉跄着转过身——
楚绾儿正站在她身后，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眼神疯狂地看着不远处的战场。
下一刻，楚绾儿便抓住了她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肉里，朝着战场中央大喊，“钦迟哥哥！你看谁在我手里！”
苏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沉——
裴钦迟正站在乱军之中，手里握着一杆长枪，枪尖染着血。
他原本满是戾气的脸上在看到她的瞬间，骤然僵住，连握着枪的手都顿了半分，眼底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
太傅策马走过来，看着裴钦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裴钦迟，本太傅还以为你真的刀枪不入！这么多人都近不了你的身，可你终究还是有软肋！”
说着，他冷哼一声，“我把宝贝女儿嫁给你，你却为了一个贱婢囚禁她，今日你若不束手就擒，我便让这贱婢替绾儿偿命！”
“她不是贱婢。”裴钦迟的声音冷得像冰，穿透嘈杂的喊杀声，清晰地传到苏婳耳中。他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枪尖指向太傅，眼底满是杀意，“你敢动她一根手指，我便一箭杀了你。”
太傅的脸色变了变——他知道裴钦迟的本事，当年在北疆，他能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说要杀他，绝不是玩笑话。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却还想逞凶，“你别以为”
“砰！”
楚绾儿突然挣脱身边侍卫的阻拦，一把抽出旁边士兵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苏婳的胸口！她的眼睛通红，脸上满是疯狂，“苏婳，都是你！若不是你，钦迟哥哥怎么会这么对我！”
苏婳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躲，却被楚绾儿死死拽着胳膊，动弹不得。
而就在剑尖即将刺入她胸口的瞬间，一道身影突然从战场中飞身而来，快得像一道闪电——
“噗嗤！”
长剑刺入皮肉的声响格外刺耳。苏婳看着挡在她身前的裴钦迟，后背瞬间渗出大片血迹，他闷哼一声，却反手握住楚绾儿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楚绾儿惨叫一声，长剑“哐当”掉在地上。
裴钦迟忍着剧痛，另一只手抬起，一掌击在她的胸口。楚绾儿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摔在地上，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钦迟哥哥”她趴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裴钦迟，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你竟为了她，这般对我”
裴钦迟没有回头，只微微侧过脸，看向身后的苏婳。
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依旧坚定，
“别怕，我没事。”
苏婳看着他后背不断涌出的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这个曾经把她推入地狱的男人，此刻竟用身体护住了她。
可她还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恨得滴出血泪。
他凭什么这么做！
太傅见楚绾儿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双目赤红得像要滴血，指着裴钦迟嘶吼，“杀！给我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