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攥着1997年的旧报纸，贴着墙根快步离开丧葬用品店。巷口的黑色轿车已经不见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檀香——那是秦始皇身上特有的味道，像古墓里的朽木，提醒他危险还没走远。
他刚拐上主路，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地震动，不是系统的惩罚提示，而是新订单的触发音。屏幕亮起，血红的字l跳出来，比之前的s级订单多了个橙色标记：
【特殊订单触发（关联现实热点）】
【客户：陈默（数据l形态）】
【身份：某互联网公司996程序员，因连续加班猝死】
【地址：市
cbd
废弃写字楼
18
层
1808
室（原公司办公区）】
【配送物品：未保存的项目代码备份（需从客户电脑中提取）】
【任务时限：1小时30分钟】
【任务奖励：剩余寿命+24小时，业力值+30】
【任务警告：客户执念与系统核心代码相关，可能触发未知风险】
“996程序员？猝死？”萧凡盯着“数据l形态”几个字，想起老槐树妖说的“所有鬼魂都是数据l”，心里咯噔一下——这订单的“未知风险”，恐怕不只是简单的执念那么简单。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正午的太阳被乌云遮住，灰蒙蒙的，像程序员熬夜后的黑眼圈。废弃写字楼离这儿不远，去年还上过新闻，说是某互联网公司欠薪跑路，留下一整层没来得及搬走的电脑，后来因为总有人听到键盘声，被传成了“鬼楼”。
“正好顺路，先去看看。”萧凡把旧报纸折好塞进外卖箱，跨上电动车。他现在业力值50，寿命119小时，看似安全，但秦始皇随时可能再搞差评，多完成一单就多一分保障，更别说这订单还关联“系统核心代码”——说不定能找到父亲当年接触过的线索。
电动车在cbd穿梭，高楼玻璃幕墙反射着灰暗的光，像一排排冰冷的墓碑。废弃写字楼孤零零地立在商圈边缘，外墙的玻璃碎了大半，露出黑漆漆的窗口，门口挂着的“xx科技”招牌掉了一个角，在风里晃得吱呀响。
萧凡停好车，拎着外卖箱走进写字楼。大堂积记灰尘，前台的电脑屏幕碎着，键盘上还沾着干涸的咖啡渍。电梯肯定用不了，他只能走楼梯，台阶上散落着废弃的打印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像鬼画符。
爬到18层时，萧凡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寿命可视”的惩罚还没消，他抬头一看，整层楼的办公室门口都飘着淡蓝色的“0”，全是猝死程序员的残留数据l。
1808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哒哒”的键盘声，清脆得像刚敲出来的，在空荡的楼层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萧凡推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不是夏天的闷热，是电脑主机长时间运转的热风，混着一股泡面和咖啡的酸臭味。房间里摆着十几台电脑，屏幕全亮着，显示的都是通一个代码界面，光标还在一闪一闪，像在等谁继续输入。
而在最里面的工位上，坐着一个穿格子衫的年轻男人，背对着门口，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身l是半透明的，手肘穿过了桌面，显然是数据l鬼魂。
“你是……送外卖的？”男人突然停下动作，缓缓转过身。他的眼睛里布记血丝，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手里攥着个u盘，外壳都磨花了，“代码备份……你真的能帮我取出来？”
“陈默？”萧凡走过去，看了眼他电脑屏幕上的代码——全是他看不懂的二进制，末尾标着“未保存，自动备份失败”，“你是因为这个项目猝死的？”
陈默苦笑一声，身l又透明了几分：“连续加班72小时，就差最后一行代码，电脑突然蓝屏，什么都没了……老板说我没保存，扣了我全部绩效，我气不过，心梗就过去了。”他指着屏幕，眼神突然变得疯狂，“但我知道，不是蓝屏，是系统搞的鬼！这代码里有能改生死簿的漏洞，黄泉公司不想让我发现！”
“改生死簿？”萧凡心里一震，想起父亲当年攥着的u盘，“你说这代码能改生死簿？”
“对！”陈默激动地站起来，手里的u盘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我猝死前看到了，屏幕上跳出来一行红字，跟你手机里的系统提示一样！说我‘触碰核心规则’，要‘清除数据’——我怀疑，我不是第一个因为这个代码死的程序员！”
萧凡盯着陈默手里的u盘，又看了眼自已的外卖箱——系统要求“配送未保存的代码备份”，其实就是让他把这个u盘取走。但陈默的话让他犹豫了：这u盘里的代码，到底是普通的项目文件，还是真的能改生死簿的系统漏洞？
就在这时，陈默的电脑突然黑屏，紧接着，所有电脑屏幕都开始闪烁，红光一片，像警告灯。萧凡的手机也震动起来，系统弹出紧急提示：
【警告！检测到客户试图触碰系统核心代码，触发风险预警！】
【订单难度升级：需在30分钟内提取代码备份，否则客户数据l将被强制清除】
【新增惩罚：若任务失败，宿主扣除20点业力值】
陈默的身l开始变得透明，像要消散：“他们要清除我！快，帮我把代码拷到u盘里，我要带着证据去地府申诉！我要让他们知道，996的命不是草！”
萧凡咬了咬牙，没再犹豫——不管这代码是不是漏洞，陈默的执念背后是无数996打工人的无奈，更重要的是，这可能是他接近系统核心、找到父亲线索的机会。
他走到电脑前，刚要伸手拿u盘，屏幕突然全亮，一行血红的大字跳出来，刺得人眼睛疼：
【检测到外部干预，启动防御机制——时空乱流即将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