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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伙山匪的幕后主使，如今的安亲王，你打算怎么处置？”
萧诀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朕的皇叔，动他，会动摇国本。”
“但，他欠了你们姐妹的，朕会让他，加倍奉还。”
他握紧我的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朕答应过你姐姐，会护你一世周全。”
“这个承诺，至死不渝。”
阮正德的书房，被抄了个底朝天。
那个装着姐姐遗物的包裹，也被顺利找到。
萧诀将包裹原封不动地交给了我。
我独自一人待在凤仪宫，深吸一口气，才颤抖着手，打开了它。
里面，是几封泛黄的书信，和一个小小的拨浪鼓。
那个拨浪鼓，是我儿时最喜欢的玩具，后来不见了，我还为此哭了好久。
原来，是被姐姐收起来了。
我拿起那些书信，是阮正德与七王爷的通信。
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交易，如何掩盖真相，字字句句，都沾满了罪恶的血腥。
最后，是一封血书。
是姐姐写给我的。
娟秀的字迹，因为是用血写的，显得有些狰狞。
“阿凝亲启：”
“见字如面。若你看到此信，想必我已不在人世。勿悲，勿痛。”
“姐一生多舛，唯有你，是姐心中唯一的光。”
“当年之事，错不在你，不必自责。父皇有父皇的苦衷，皇权之下，亲情淡薄，你我皆是牺牲品。”
“七王爷狼子野心，阮正德助纣为虐，此二人，乃罪魁祸首，望妹日后，若有能力，必为姐报此血仇。”
“萧诀是个值得托付之人。他心悦于你，而非我。他为护你，甘愿背负骂名，此情可鉴。望妹珍惜眼前人，莫要因恨，错失良缘。”
“姐身陷囹圄，已无回头路。唯愿吾妹，此后一生，平安喜乐，再无烦忧。”
“姐，沈诺，绝笔。”
信纸，被我的眼泪打湿。
原来，姐姐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父皇的冷酷，知道萧诀的深情，甚至知道我让他断子绝孙的事。
可她没有怪我。
她只希望我，能放下仇恨，好好地活下去。
我将血书紧紧地抱在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萧诀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我身后，将我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
我靠在他胸前，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发泄了出来。
“对不起”我哽咽着，“萧诀，对不起”
“我不该不该那样对你”
他收紧手臂，将我抱得更紧。
“傻瓜。”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朕从未怪过你。”
“断子绝孙又如何？朕这一生，有你，足矣。”
七王爷最终还是倒了。
萧诀以雷霆手段，搜集了他谋逆的罪证，将他连同其党羽，一网打尽。
抄家那天，据说从他府中搜出的金银财宝，比国库还要多。
而他本人，被赐了一杯毒酒，死在了他那富丽堂皇的王府里。
阮正德的下场更惨。
他被判了凌迟，在菜市口，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被割了三千六百刀。
阮家满门，无论男女老少，尽数被斩。
大仇得报，我的心，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繁华的街景，心中一片茫然。
恨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
如今尘埃落定，我反而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在想什么？”
一件带着淡淡龙涎香的外袍，披在了我身上。
萧诀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
我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觉得，像做了一场梦。”
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梦醒了，也该看看眼前的人了。”
我转头看他，阳光下，他的侧脸俊朗如初，那双桃花眼，此刻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萧诀，你后悔吗？”我问。
“为了我，杀了那么多人，手上沾满了血。”
他笑了。
“朕从不后悔。”
“朕只后悔，没有早一点告诉你真相，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他将我揽入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阿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从今以后，朕会用余生，来弥补你。”
“朕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直以来紧绷的心，终于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我从怀中，拿出那份被我藏了许久的废后诏书。
当着他的面，将它撕得粉碎。
纸屑，随风飘散，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
“萧诀。”
我抬起头，迎上他温柔的目光。
“我的皇后，没有废后。”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中是漫天的星光。
“只有”
我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