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霸道总裁和灰姑娘 > 第九章 假面舞会

宴会厅的水晶灯悬在穹顶,碎钻般的光落在丝绒桌布上,漾开细碎的涟漪。慵懒的爵士乐从角落的乐队区飘来,混着香槟气泡破裂的轻响与高定礼服摩擦的窸窣声,织成一张华丽却紧绷的网。苏晚晴挽着厉墨辰的手臂,指尖能清晰触到他西装袖口下的l温,可那温度却暖不透她攥得发僵的掌心——颈间钻石项链的冰凉正顺着锁骨往下渗,像某种无声的警告。
“厉总,这位是?”穿宝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凑过来,目光在苏晚晴身上打了个转,笑意里藏着探究,“之前从没见您带过人出席这种场合。”
“苏小姐。”厉墨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在男人目光停留超过三秒时,不动声色地将苏晚晴往身侧带了带,肘部收紧的力度恰好能让她感受到支撑,“陪我过来看看。”
这晚的苏晚晴像个被上了发条的精致玩偶。她学着旁人的样子端着香槟杯,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酒液却一口未动;嘴角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脸颊肌肉僵硬到发酸。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女宾打量礼服的挑剔,有商人揣测身份的审视,还有侍者若有若无的好奇,那些视线像细小的针,扎得她后背发紧。
“别垂眼。”厉墨辰在与旁人碰杯的间隙,气息贴着她的耳廓掠过,带着威士忌的淡香,“看着我说话的方向就好。”他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跳,险些晃洒杯中的酒。厉墨辰眼疾手快地扶住杯底,指腹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像是安抚,又像是提醒:“表现得很好。”
这句难得的赞许还没在心底焐热,意外就撞了过来。一个穿银灰色侍者制服的年轻人端着托盘走过,不知是被人绊了一下还是故意,托盘里的红酒杯径直砸向苏晚晴——深红的酒液泼在香槟色裙摆上,瞬间晕开一朵狰狞的花,像骤然绽放的血渍。
“对不起!对不起!”侍者慌忙蹲下身去捡杯子,手忙脚乱间差点碰到她的裙摆。
厉墨辰眉头瞬间蹙起,刚要开口,一道红色身影就挤了过来。林薇薇穿着火红色鱼尾裙,裙摆上的亮片晃得人眼晕,她一把拉住苏晚晴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肤:“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跟我去休息室处理下,不然这裙子可就毁了。”
苏晚晴想挣开,却被她攥得更紧。她抬眼看向厉墨辰,他正被几位地产商围着说话,目光却穿透人群望过来,眼底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担忧。林薇薇却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拖着她往走廊走,压低声音冷笑:“别用你碰过佣人房的手弄脏我,等下自已去洗手间清理。”
洗手间的大理石门沉重得很,苏晚晴刚推开一条缝,就被一只手猛地拽了进去。隔间门“咔嗒”一声关上,昏暗里,她看清来人的脸,惊得差点叫出声:“周婶?你怎么会穿成这样?”
眼前的周婶没了平时的围裙,一身侍者制服裹着瘦削的身子,头发被帽子压得紧贴头皮,左手虎口处还露着一道浅褐色的旧疤——那是她在宅邸时从未显露过的痕迹。“没时间说别的。”周婶的声音发颤,从口袋里掏出张折叠的便签纸塞进她手心,“明天下午三点,城南‘老时光’咖啡馆,你母亲的事……”
“嗒嗒嗒——”高跟鞋声突然从走廊传来,越来越近。周婶脸色骤变,死死按住苏晚晴的手,用口型比了句“别声张”,随即拉开隔间另一侧的暗门——那扇门藏在镜子后面,平时根本看不出来——闪身消失在黑暗里。
苏晚晴慌忙将便签纸塞进手包内侧的夹层,刚推开隔间门,就对上林薇薇倚在洗手台边的目光。她手里拿着支口红,正对着镜子补妆,眼角的余光扫过苏晚晴的裙摆:“在里面磨蹭什么?该不会是偷偷哭鼻子了吧?”
“只是清理裙子。”苏晚晴伸手理了理裙摆,指尖碰到酒渍时,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温度,心脏却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回到宴会厅时,厉墨辰已经摆脱了人群,站在香槟塔旁等她。他一眼就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苏晚晴避开他的目光,不敢告诉他周婶的事——她总觉得,厉墨辰似乎知道些什么。
酒会散场时已近午夜。加长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车内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苏晚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手包内侧的便签纸像块烙铁,烫得她手心发慌。
“周婶跟你说了什么?”厉墨辰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苏晚晴的呼吸瞬间顿住,手指下意识地攥紧手包:“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周婶不是早就离开厉家了吗?”
厉墨辰没看她,只是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过来——屏幕上是走廊的监控截图,周婶拽着她进洗手间的画面清晰可见。“宅邸里的每个角落都有监控,包括洗手间外的走廊。”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不用瞒我。”
苏晚晴盯着屏幕上的截图,喉咙发紧:“她只是……问我在厉家过得好不好,要不要帮忙带东西给外面的人。”
厉墨辰收回手机,转头看向她,目光锐利得像刀:“记住,苏晚晴。不是每个对你微笑的人都是朋友,也不是每个‘关心’都没藏着目的。这个圈子里,真相往往比谎言更危险——有时侯,不知道比知道更能保命。”
回到宅邸,苏晚晴几乎是逃着上了楼。她冲进房间,反锁上门,从手包里掏出那张便签纸——纸上的字迹潦草,墨水还带着点晕染,显然是匆忙写就的:“你母亲的日记藏在阁楼第三个木箱里,锁是黄铜的。小心林薇薇,她去年偷偷去过阁楼,还翻了厉先生母亲的遗物。”
苏晚晴的手指抚过“阁楼”两个字,心脏狂跳起来。她想起之前打扫时,厉墨辰特意叮嘱过“阁楼不用管”,当时她以为只是堆放旧物,现在才明白,那里藏着秘密。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书房的灯还亮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她眯起眼,隐约看清那人手里是个相框——相框里的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玫瑰园里微笑,眉眼间竟与自已的母亲有几分相似。苏晚晴猛地攥紧窗帘,指节泛白——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厉墨辰的母亲?母亲和厉家,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便签纸上。苏晚晴低头看着纸上的“明天下午三点”,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周婶的话让她迫切想知道真相,可厉墨辰的警告又像道枷锁,让她不敢轻易迈步。去咖啡馆,可能会找到母亲日记的线索,却也可能踏入未知的危险;不去,她又不甘心就此放弃,不甘心母亲的故事永远埋在尘埃里。
书房的灯突然暗了下去,那个身影消失在窗边。苏晚晴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到地上,手心里的便签纸被汗水浸湿了边角。她想起母亲临走前塞给她的旧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小小的“苏”字,现在就放在枕头下——那怀表停在三点整,和周婶约的时间一模一样。
夜色像浓稠的墨,将宅邸裹得严严实实。苏晚晴知道,这片寂静只是表象,宅邸的每个角落都藏着暗流,而她已经站在了漩涡的中心。明天下午三点的咖啡馆,是通往真相的门,还是陷阱?她不知道。但她清楚,从周婶塞给她便签纸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回不去那个只需要打扫卫生的“苏保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