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十月一日,是妈妈的忌日。
她特意选在这一天走——举国欢庆的日子,阳气最盛。
她说:“没能生在这天,死在这天也好。”
一年前,她在国庆的烟花中离世。
如今,她的魂魄早已投胎转世,坟茔空荡,只剩黄土一抔。
我仍带了成捆的纸钱,在她坟前点燃。
火舌翻卷,如红莲盛开,映得夜色通明。
“妈妈,你走了快一年了。”
我望着跳跃的火焰,轻声说,“你现在应该已经出生了吧?可惜我找不到你。”
火光噼啪作响,像是回应。
“谢家的生意好了起来。”
我继续说着,语气平静,“因为公公把弟妹和婆婆都葬进了那块风水宝地。我去看过一次,阴气森森,像口活棺材。”
而谢家的转运,最大的受益人却是我。
离开谢家的第二天,我就委托律师起诉离婚。
第一次起诉,法院通常不判离。我知道规矩,也早有准备。
那时我还以为我的“锦鲤命”失灵了——他几次想见我复合,都被我避过;刘景秀生下儿子后,他也彻底死了心,甚至上个月主动约我谈离婚。
可就在这时,他的运势突然逆转。
生意起死回生,财源滚滚而来。
于是,不想离婚的人,变成了我。
但命运自有其讽刺——他儿子是私生子,无法上户口,成了悬在头顶的刀。
最终,他净身出户,还将当初由弟妹出资一千二百万买的三套别墅,尽数过户到我名下。
我这才点头同意签字。
我在火堆里添了一辆磨盘大的纸扎兰博基尼,火光冲天,照亮了我的笑脸。
“不过你不用担心,妈妈。”
我轻声道,“谢家,快要绝后了。”
那块所谓的“风水宝地”,一直让我心里发毛。
我去找了妈妈生前的同事——刘奶奶。
听我说完地形,她枯瘦的手抖了抖,嘴唇瘪了许久才开口:
“那局邪得很呐,叫‘红颜锢金局’。”
她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什么:
“你说的那地方,两条山丘蜿蜒如蛇,环抱着一个小湖——这叫‘双蛇盘珠’。穴眼极阴,硬生生锁住八方财气。”
“水能养财,但得是活水、吉水。那种阴寒死水聚起来的财,带着煞气,克尽阳刚。埋进去的人受折磨,家里男丁更扛不住——身子弱的,迟早会被耗尽元气,慢慢凋零。”
我默默点头,又往火堆里扔进一栋纸扎的写字楼。
“谢明理的二儿子和小儿子都死了。”
我说,“一个在学校掉进喷泉溺亡,一个吃饭时被一口饭噎住,抢救无效。”
“两所学校赔了上百万,可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我顿了顿,语气微冷:“公公让谢明理再娶,他不肯。他人是畜生,可对弟妹也算痴情。”
谢知非没那么极端,但他花心。
真正最畜生的,是公公。
婆婆死的时候,弟妹还没下葬。
那天,弟妹求我帮她联系别的看花婆,她神智错乱,说了很多谢家隐秘。
“我亲眼看见他勒死婆婆他说婆婆断了一只手,没用了。”
我没帮忙,因为我讨厌她。